第七章 (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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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误在路上了。麦绒就抱了孩子先回去做饭了。
她在家里烧锅,心里很快活,一遍又一遍念叨回回的好,想:这回回哥真是过日子的把式,犁了一上午地,也没有喊腰疼腿疼,也没有对她发脾气,不耐烦,中午也不肯回来歇歇,难怪人家的日月滋润,倒有些像我爹的人手。禾禾那阵,中午从地里回来,仰面朝天就在炕上摆起大字形了。孩子再哭,我再累,人家只是睡着不醒,鼾声像打雷的响,饭熟了,还得三番五次摇醒,一碗一碗端上去。唉,瞧人家的男人!
饭做熟了,她把孩子背在背上,用五号瓦盆盛了面条端到地里。等回回犁了一垅过来,面条高高地挑在碗里,有蒜泥,也有油泼的辣子。回回倒惊奇她饭做是这么快。碗端在手里,筷子挑不起,一窝丝的又咬不断,.就说:
“麦绒,你这面擀得好呀,你烟峰姐可没这个手艺,你要给她传传经了!”
麦绒就说:
“我可不敢和烟峰姐相比。她人有人材,干有干才,我有哪一样能够拿得出手?你快吃吧,下苦的人,你要多吃,家里也没什么好的,做的又少盐没调料的,叫你将就了,等着闲日子,我给你炸麻页散子吃,补伺补伺。”
回回让麦绒吃,麦绒不,说她回去再吃,坐在旁边和回回一边拉着活儿,一边给孩子喂奶。
回回吃过半碗,才发觉碗底里埋着一块一块熏肉疙瘩。这是深山人待至客的讲究:肉从不放在碗上,而要埋在碗底。回回就埋怨麦绒把他当外人了,越发器重这女人的贤良。
回回吃饱了,还剩了许多,麦绒就吃起来。回回掏出旱烟袋来抽,抽完一锅,把烟火弹在鞋壳里,装上新烟末,再把那烟火弹儿按在烟锅里。这么一根火柴,竟连续抽了十多锅烟。麦绒说:
“回回哥,你真会过日子,那么大的烟瘾,你也不买个打火机用用。”
牛在地里散了套,吃着秋里收下的谷秆,吃饱了,卧在犁沟里嚼着嘴巴。回回过去拉牛要到地边的水渠里饮喝,听了麦绒的话,说:
“我要那打火机干啥?话说回来,禾禾什么都好,就是心野,钱来路多,也花得多,咱是农民,就是一辈子向土坷垃要吃要喝,把地土看重些,日子不愁过不滋润。为这一点,我和他也争过几次嘴哩。”
“他卖豆腐,能落多少呢?”
“能落几个?做那买卖,都是精明细算的人干的,哪个不掺假,不在秤头上扣掐?赚的是小息小利的钱呀。他大手大脚的,一不会掺假,二又秤过得高,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