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長安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療水平讓他們都沒當回事。甚至覺得,這把年紀得了個不輕不重的常見病,宛如破財消災,反倒可能是個好事。
又過了一年,在陳見夏正式被派駐上海時,父親終於撐不住了,渾身不舒服,去體檢,大夫覺得不可思議,說,你這個大三陽太厲害了,怎麼會一直沒查出來?去查肝!還公務員呢,從來不體檢的嗎?!
查出來了,二型糖尿病是肝硬化的併發症,他不分泌胰島素的原因是被肝臟影響了胰腺。
肝硬化五分之一,剩下的部分正在逐漸纖維化,谷丙轉氨酶超了正常指標一百倍。
陳見夏每年都參加學生體檢,自知沒有任何問題,電話裡勸了一百遍、吵了幾千架,最終能說服鄭玉清,還是因為戳到了媽媽的肺管子——小偉。
小偉還有很長的未來,不能帶病。他要結婚的,未來說不定還要考編。
母子兩個人都去抽血驗過了,幸好什麼事都沒有,不知道什麼原因,父親最厲害的傳染期已經過了,一家四口裡三個人安然無恙。
見夏爸爸的大三陽就像天降一般,往前解釋了二型糖尿病,往後,寫就了命運。
媽媽原本正更年期,為女兒不聽話鬧,為兒子不成器鬧,為老公多年在單位升不上去鬧,再蒐羅蒐羅記憶,為二叔二嬸鬧,為多年前那個“單位裡跟老公出差聊天的小盧”鬧……
忽然就安靜下來了。
那也是陳見夏五年後第一次回國。她從上海飛,一下飛機直奔醫院,爸爸正在做常規CT,她趕到的時候,爸爸自己下了床,走出CT室的大門,看上去如此健康,臉色都是紅潤的,無法想象在這樣一張做了一輩子科員的和氣老頭的皮囊包裹下,有些器官正在腐化老去。
肝硬化是不可逆的。他們都知道,誰也說不出“會好的”。
“是我耽誤了你,”見夏爸爸平靜地說,“你在國內的時間比較多吧?我聽你偶爾提起過,你同事都削尖了腦袋想被往外派,就你回來了。你放心,我沒跟你媽媽說,你媽還以為你大部分時間都在新加坡呢,她要知道了,肯定心裡沒數,有點事兒就得把你往回喊,要不她心裡不痛快。她不使喚你,就不會痛快。”
陳見夏被戳破假面,難堪地偏過頭,咬住嘴唇。
“她那人就那樣,照顧我、照顧家的時候連自己都不在乎,命都往裡面搭,所以在她心裡,把你搭進去也正常,就該這樣,養女兒不就是照顧人疼人的嗎?”
見夏爸爸嘆道:“爸爸都知道,你一直在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