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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壽宮中出來時,已近黃昏,小太監秉良隨走在永寧郡王身後,見殿下出宮的一路上神色都鬱鬱不樂,就說道:“殿下,今夜城裡有花神廟會、花燈巡遊,熱鬧好看得很,殿下可要去花神廟附近走走,賞燈散心?”
“今日是小花朝?”蕭珏似問又似在喃喃自語,他抬首望向暮光中巍峨的宮門紅牆,見一行大雁掠過天際,忽想到了千里之外的燕京,想到多年前的一個傍晚,三個孩子結伴喬裝溜出宮城,鑽入燕朝京城的夜幕裡看燈時,險些被人流衝散,他們互相緊抓著對方的手道不能散了,最終卻都離散在蒼茫世事與歲月洪流中。
“殿下,是小花朝。”秉良邊回覆主子,邊見殿下神色怔怔的,眉宇間縈繞著悵然之色。他提議殿下出宮賞燈,是希望殿下散散心後心情能好些,不想殿下聽他建議後,神色似是更為鬱沉,秉良就想自己這建議是否提糟了,不敢再說了,默默閉嘴。
但殿下在悵然出神片刻後,卻提步向前道:“走吧,出宮去看看。”
清晏殿內,皇帝已換穿了一身掐金繡銀的團花紋紫底錦袍,他一邊由太監為他束上蹀躞帶,一邊透過穿衣鏡,見侍立在後、將要侍隨出宮的少女,也已換了衣裳,身上不是御前宮人裝束,而是穿著一襲淺櫻色的衫裙,臂挽著淡柳近鵝黃的紗帔子,那樣清麗嬌柔的顏色,使得一個叉手靜侍的動作,也彷彿是將鮮嫩的春意攏在懷裡,帔裙為風拂吹得微微搖曳時,似是脈脈春光在靜靜流淌。
透過澄亮的鏡面,皇帝無所顧忌地觀察著身後的少女 ,見她來他身邊這些時日後,不僅雙手將要光潔如初,氣色也比之前在西苑花房時好多了。
那時在西苑花房,她孤苦伶仃地彷彿是支莬絲花,一掐就要斷了,猶記上元那夜她吹奏的壎曲,無限哀涼中浸漫著死氣,而現在,她在他身邊,不僅身體瞧著好轉許多,整個人似乎都更有精神氣了。
從前她似乎是荒原上的孤魂,漫無目的,生死由命,但現在她雙眸都比從前要明亮許多,彷彿心中燃起了一簇火焰,她不再感到迷茫孤苦,骨子裡也因此煥發了生機。
皇帝自然知道她煥發生機的因由,他眸光微移,看著鏡中長身玉立的年輕男子,感覺所戴金冠與身上紫袍似乎不大相配,就令太監另捧了十幾頂冠簪來仔細挑選。
慕煙默默侍立在後,看皇帝在衣著之事上這般挑剔精緻,像是一隻想要開屏的孔雀。她暗腹誹一句,即將心思轉移到皇帝要微服出宮這件事上來。她不覺皇帝要出宮過節跟她有何干系,只覺皇帝是一時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