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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來,乳白色光線流入房內,陽光照亮半片玻璃窗。道夫拿起放在枕邊的手錶,九點多了。
女人背向他,頭安分地躺在枕頭上,身子扭曲。或許是疲累,她發出了輕微鼾聲。他望著那背對他的身體,盡是反感。
道夫趴著拿起枕邊的香菸。隨著他的動作,幸子的鼾聲稍微停歇,沒多久再度響起。她早上六點醒來一次,雲雨過後便沒了動靜。
棉被裡頭黏膩悶熱,他想早點鑽出被窩,又捨不得這種感覺,想再多窩一會兒,於是趴著沒動。
幸子今晚也住在這裡,將於明早搭機回東京。公司只准兩天假,她不能留到下午再搭機離開,但只要中午前出現在出版社,就沒問題了。編輯部的上班時間較晚,沒有嚴格規定,正好適用於這種情形。她的機票和住宿費都由她自行負擔。她堅持不受男人照料,從未妥協。
她排除萬難,隨他遠赴九州,一是為在旅程中監視道夫,二是為沉溺於享受旅途中身心徹底解放的歡愉。她向他表白,她無法忍受獨守東京,即使無法見面,只要他留在東京,就能讓她心安。要是他去了別處,她便不得安穩,整日惶惶不安。
幸子把她在這兩年裡轉變的責任全推給他,這是自命清高的她所做出的詭辯。快感原本就存在她的體內,只是碰巧經驗來得晚。她的本能在女性肉體成熟的年紀甦醒,為急速填補遲來的經驗而焦躁不已。由於體內爆發的情慾過於猛烈,她便將這樣的反應解釋為外在影響。
她以知性與修養自負,不以粗俗文字表現動物本能的衝動及行為,更迴避思考。她這麼做不是由於羞恥心作祟,問題出在理智。她不認為誘發她本能的是自己,而是受對方的影響,她的理智依然存在,並以文雅的詞句向他解釋她縱慾的身體。
然而,這一切看在道夫眼裡卻越來越詭異。她那些高尚的話語說得吃力,聽起來空虛。
這可解讀為他征服了枝村幸子的理智,但對照她現在過於偏激的表現,這並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他膩了。再這麼下去只會使她的情慾高漲,嫉妒心越發強烈。她那說教的口吻也讓他心煩。
待根基再穩固一點,得找個適當時機提出分手。而且要分手,也得利用她的自尊心。
工作方面進行得比他想象中順利。一如預期,自由之丘這個地方地點好,客源佳。近來隨著日本人的生活水平提升,逐漸消除了差距,過去那些招搖的上流社會人士雖銷聲匿跡,自認高貴的人仍不在少數。那地方罕見從事酒吧小姐等風俗業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