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8/1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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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她身體裡亦流著他的血?這讓他有些失神。
嫦棣還要催促他:“表哥,你說我方才講得對不對?”
他極不耐煩,冷淡道:“若要論血統,你知道歧南神宮唯一低視的血統是什麼。”嫦棣的臉唰地一白。歧南神宮低視的是不貞的血統,若從這個條理上說,嫦棣和阿蘭若的血沒有任何區分。但阿蘭若是他養大的,亦飲過他的血,即便承了她母親不貞的血統,那又如何。
息澤近年已不大理事,在歧南後山造了個竹園精舍,傳出話來說身上染了重病,需移到彼處將養云云。他初時信了,去精舍瞧他,卻見息澤挽了褲腿光著腳正生機勃勃地在河中摸魚,面上看著比他都要生猛且精神。
息澤假模假樣咳嗽幾聲,一派真誠地道:“本君確染了病,但只因本君是個堅強人,不屑那種病懨懨的做派,你瞧著本君才像個沒病沒痛樣,實則本君都快病死了。”
他向快要病死了的息澤神君道:“頗多同僚相邀近日將來探視你,你這樣堅強必定令他們感動。”息澤臉上的笑僵了僵。
聽說後頭再有神官前去精舍探望息澤,瞧著的都是息澤臥病在床的頹廢樣。
息澤既然沉痾染身,神宮諸事自然一應落在他肩頭。是年,九重天太上老君於三十二天寶月光苑辦道會,以道法論禪機,他代息澤赴會。道會辦了九九八十一天,長且無趣,但因此趟道會所邀仙者眾多,尤顯熱鬧,因而道會結束後,趁著熱鬧勁兒百果仙開了一場百果宴招待眾位仙者,又耽擱九天。
待他再回梵音谷時,未曾想到,所聞竟是嗩吶聲聲。
阿蘭若出嫁了。嫁的是息澤。
那日是個風天,歧南神宮飄浮於半空,幻化出一道及地的雲梯。仙樂縹緲中,一身華服的息澤神君拾級而下,自送親的軟轎中牽出他紅衣的新嫁娘,握住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向威嚴宮門。他立在宮門旁一棵無根的菩提後,見她嫁衣外罩著同色的披風,防風的兜帽擋住大半眉眼,只露出硃紅的唇和雪白小巧的下頜。他蹙著眉,自袖中取出一支黑色的翎羽,於掌心輕輕一吹,雲梯上狂風乍然而起,掀開她的兜帽,她用手遮住飛揚的髮絲,仰起頭來,秀眉微微挑起。他已經許久不曾見她。她那個樣子很美。
他有一瞬的失神,那一夜四季花紛落如雪,花樹下他摟著還是孩子的她,輕聲對她許諾:“我是你唯一的親人,阿蘭若,他們不要你,你還有我。”
而自從十年前月夜下那個轉身後,說定的誓言再不成誓言。她會有越來越多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