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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耀眼,清風徐來,江水如絲如綢地徐徐盪漾。蘭舟劃過凌波,倒影映在水中粼粼而動。
船中有濃郁的酒香在空氣中漸漸彌散開,船身隨水波輕晃,懸掛於艙內篷壁上的一軸畫卷也相應地微微搖擺。畫中一名女子斜倚在山石之上,身披薜荔、女蘿為衣裳,下襬石蘭、杜衡作羅裙,長裙曳地,腰若扶柳。她的身下伏著一隻通體暗紅幾乎呈墨色的紋豹,在這兇悍野性之氣的襯映之下,更顯得女子膚若凝脂,口若含丹,只教觀者痴痴凝神,如墜夢中。畫者落筆看似寫意灑脫,卻暗含了堅韌筆勁。卷軸左上首落著他的款印:屈原。正上首三個勁草之筆:山鬼圖。
畫卷之下,篷艙的正中擺著一張矮矮的烏木漆桌。桌上零落散置一些銀盞和銅莢,幾個描金雙鳥雙獸紋漆盤中的瓜果小食已經見底。顯然,筵席已至闌珊。
沿著桌邊,閒閒是五六個青年,皆是身著續衽鉤邊的深衣袍服,一瞧便是楚國貴族中最為盛行的款式。只有席首的位置空空,主人已不知跑到哪裡去了。客人們各自愜意,或是圍桌跽坐,或已和衣半躺在近旁的雕花漆木小案之上醉意正濃。但是無一例外的是他們的眼神總是忍不住逡巡在那幅畫卷之上。
篷艙的邊緣,斜靠著一名身穿月白色長袍的青年,手捧半盞殘酒,愣愣地望著江中出神。江風從艙口處灌進來,拂在微微發燙的面頰上,他閉上眼,感受著臉上劃過的陣陣清寒。此人正是屈原。
“果然是個妙人,無怪屈兄念念,此女只應夢中有啊!”一名半躺在案子上的青年醉眼矇矓地笑著說。
一句話終於挑開了眾人的沉默,又有人問道:
“難道屈兄自始至終都未和她說上一句話嗎?”
“未曾有過。”屈原睜開眼,遙望著遠處江面,目光清明簡淨,臉上也辨不出悲喜。江風逆著吹來,水上的波紋微微起伏,一層層來到他的眼前,接著便又忽然加速掠過船舷而去。
“我自少年時便常與她在夢中相見,似是故人,卻又每每都如初逢一般不得要領……”他將目光投向畫卷,腦中不由自主地憶起那如赤子般清澈溫暖的微笑。
見他猶自出了神,船中眾人適時發出一片默契的嗟嘆之聲。
“可惜!可惜!”
“求而不得最是難耐啊……”
“屈兄夢中都有如此好豔福,我等真是自愧弗如!”
“哈哈哈哈……”
微微蹙眉,屈原不再說話,只是側頭看向艙外。隨著年紀的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