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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的呢?既然K對這種陌生的形式不習慣?答案很簡單:K的行動並不是透過大腦的指揮,而是透過本能的衝動來實施的。城堡不斷地給他出難題,使他動不了,可他就是要亂衝亂撞,永不停息;這種本能正好是符合城堡的真正意志的。克拉姆的信可以理解成:你沒有希望,你絕對動不了,但你必須動,否則將為城堡所摒棄。K是用肚皮來理解克拉姆的信的,肚皮與大腦是兩碼事。K的肚皮裡有什麼?只有一個衝動:要進城堡。
K開始行動,一行動起來就馬上發現,處處遇到城堡意志的抵制。起先他以為信使可以帶他去城堡,後來才知道這只不過是他自己給自己設下的騙局,當局根本用不著下達命令就可以扼制他的行動。接下去他又從弗麗達身上看出了更大的希望;他在與她的共同生活中費盡了心機尋找途徑,到頭來證明還是一場空。城堡的意志既獨斷專行,又給K真正的自由,促使他不斷“上當”。那是一種瀰漫開來的氛圍,不論K走到何處,這氛圍總是兇險地說“不”。如果是一個普通人,早就被這一聲“不”嚇退了,K卻是一個特別的傢伙。話說回來,城堡說“不”時的態度又是十分曖昧的,那不是普通的“不”,而是在說“不”的同時又反問他:“真的不可能嗎?為什麼不試一試?除了試一試犯規你還有什麼路可走?”表面的嚴厲後面是骨子裡的縱容。這一聲“不”差不多可以等於“竭盡你的全力去跳吧!”當然一切都是有限度的,城堡那張門是無論如何進不去的。不過現在離那張門還遠得很呢。時間還很充裕,他儘可以從門上的小孔去窺視克拉姆,愛看多久就看多久;他也可以從克拉姆手裡去爭奪弗麗達,以便與他討價還價。只是K在奮鬥中,在取得小小勝利時總忘記那一聲“不”;於是就有人來提醒他,各式各樣的人輪流來向他說出這個“不”,不斷給他那種盲目的慶幸心理以打擊,免得他頭腦發熱,因為在終極目標所在之處有真正的陷阱。城堡將這樣一種可怕的自由給予了K, K將如何來行使這種自由呢?只有傻瓜才會在這種自由裡陶醉呢,工於心計的K看出了危險。一切全沒有章法可循,眼前的情況看不清摸不透,到處隱藏著殺機,官方名義上的權力等於零,實際上的權力則是一切。如果K不小心謹慎,瞻前顧後,完全有可能遭到滅頂之災。關於他的這種處境,村長又作了進一步的證實。
村長透過他的冗長的對官方機關事務的介紹讓K明白了,想證實自己的身分是絕對不可能的。這並不是說K的任命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相反,這件事的牽動大得不得了,差不多人人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