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煌的再現讀《歌手約瑟芬或耗子的民族》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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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人,只對一件事,一件荒唐的不可能的事有興趣,這就是要從我們這裡獲得證實:她的藝術至高無上。這樣一種妄想註定是要失敗的。在我們看來,約瑟芬的口哨聲的確美妙動人,它能使我們回想起自己在這淒涼的人世間的全部經驗(我們寂寞的童年,我們未老先衰的青壯年,我們如何失去了直接感受音樂的能力);它就像從人類傳到單個人耳中的資訊,顯示著個人在人群中那不穩定的存在;聽到它,我們激烈衝突著的內心便能暫時歸於平靜。但我們不能說謊,也不能說違心的話,我們只能實話實說——這口哨聲確實不能等同於天堂的音樂,它的世俗的痕跡太明顯了。約瑟芬將我們這種態度看作對她的鉗制,她對我們更鄙視更不服氣了,她要用更高階的表演,甚至用一些俗氣的舉動來動搖我們的看法;她明知不會有效果也要做下去,她已深深地中了魔。在這場暗中進行的、鉗制與反鉗制的較量中,約瑟芬異常痛苦地折磨著自己,想使我們出於一時的心軟同意她的要求。她甚至忘記了我們是些堅持原則的人,不會說謊的人,不論她耍什麼手段,我們的態度也不會有任何改變。我們沒見過天堂,卻有對天堂的信念;約瑟芬的歌使我們不斷想起那古老的傳說,但僅此而已;想用它來取代天堂怎麼可能呢?難道她不是生長在我們當中,難道她是天外來客嗎?所以約瑟芬無論怎樣努力,也是擺不脫世俗的印記的,更何況她歌唱的全是世俗的生活。
如果僅僅認為約瑟芬只是鄙視我們,要努力來反對我們,那又錯了。她的表演全是給我們看的,也只有我們在看。因此她又是依賴我們,從我們當中吸取她歌唱的力量的;只是她依賴的方式別具一格。在音樂會上,我們的存在,我們對於她的大大小小的干擾,包括我們對她的不理解,我們靈魂的負擔,全都成了她的興奮劑,激起她更加努力地在歌唱中向上攀升,為的是讓我們肅然起敬。當靈感的激情高漲時,干擾反而成為必要的參照,因為約瑟芬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外在的噪音,甚至觀眾那空洞的目光都是約瑟芬表演時的先決條件。
但是我們終於沒能滿足約瑟芬的最後要求,即要我們證實她的藝術天才的要求。經過了一次又一次的不懈的努力,將自己折磨得昏過去,給她帶來的仍然只能是深深的沮喪。於是她失蹤了。可是失蹤並不等於放棄,缺席更加突出了曾經有過的存在。在沉默的人們當中對她的記憶絲毫不弱於她實際的表演。也許到了這個程度,藝術家表演或不表演都是一樣了。只有過程,沒有最後的承認,這是她可悲的命運。實際上,忠於歌唱的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