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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清越的光線與此間的暝色格格不入,周身縈繞著淡淡的煙波,叫他身形輪廓之外有層混濁的淺光,面容卻昏沉模糊。好似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修羅。
“陳冀能一劍破我陣法,看來比之當年又有精進,可惜是白費功夫。人族國運折損大半,白澤修為跌落,身隕已是定數。他搭上自己一條性命,不過是解白澤一時片刻。偏你還要來此為他報仇,現下無人能來救你了。”
他狀似遺憾地搖了搖頭:“我真是不懂你們人族,總做無謂之爭。連同擇選出的劍主,也是一身愚魯,只懂輕狂莽撞。我不過是想要白澤的氣運,你們卻接二連三地前來送死,自行解我心頭之患。你既願意為我妖族的大業獻上一身血肉,我該予你一句讚賞——年輕人,你的劍法不錯,可惜命短了些。”
傾風胸口氣血翻湧,五指按在粗糙的石板上,指尖收攏,在地上留下道道血痕。
喉頭翻滾,湧出一口血,染紅了她的下半邊臉。
血液沾上衣襟,被水漬暈開。
微弱的呼吸自鼻息中傳來,胸膛一起一伏間,陳冀安靜地躺在地上。
先生將蜉蝣的屍骨塞進陳冀的手心,掰著他的手指讓他握緊,隨即盤坐在地,緊闔雙目。
一身殘餘的修為用以調取蜉蝣逆轉的神通,如今已確確實實是日暮西山。不過是拼著最後一絲氣力,才牽住一絲神智不散。
於人世修行數百年,盡其心血,可惜未成一事,心有餘憾。
不知他離去之後,這些勞碌之人,如何渡其險灘。
意識將要抽離天地,陷入無盡深寂。混沌之際,一股暖流自經脈中淌過,止住他漸冷的身軀,將他從迷離的邊界生生拉了回來。
白澤放在膝上的手指動了動,青白的面板上覆又添出一絲血色,良久之後,眼皮輕顫著掀開,略帶恍惚地看向前方。
林別敘寬袖上的水漬滴滴噠噠地往下落,站定在他身前,低聲喚道:“先生。”
白澤眼神清明瞭些,垂眸看向自己伸展的手。
人境的國運被抽調至妖境之後,林別敘的修為應勢登興。而今又被他轉回到自己身上。
白澤抬起頭,喉間乾澀,問:“別敘,你想明白了嗎?”
林別敘沒答,只是返身走到門外,立於長廊之下,注視著遠處劍閣上的寒光,心不在焉地道:“沒什麼想不想明白的,先生曾經救我,刑妖司又庇佑我多年,縱我不算磊落之人,亦不屑趁人之危。今日還報先生一恩,算作兩清,往後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