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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人家的小餐桌本來就挺乾淨的，以桃根本也沒再擦出來什麼汙漬，她這樣做，只是想讓四叔心裡舒服一些。
“好啦。”
可是，都擦完了，以桃見四叔好像還是不怎麼開心的樣子，她只好軟聲軟氣求他，“四叔……您就放鬆一下嘛，您看看周圍……”
這會兒雖然已經很晚了，可小店依舊非常熱鬧，幾乎每一桌都坐滿了客人，大家吃著熱騰騰的麵條，喝著汽水，聊著天，有說有笑，那是一種以桃在西山從未見過的煙火氣。
再看看他們這桌……
季宗良瞧著以桃的小臉，默了默，終於抬起了胳膊，鬆了鬆袖口。
“這才對嘛。”以桃笑得眼睛都彎了，“那我就替您點啦？四叔？”
季宗良嗯了一聲。
最後以桃點了兩碗招牌陽春麵，她要的小碗，給四叔要的大碗。
別看小店人多，面倒是上得挺快，一端上來，以桃就主動拿起筷子，擦了擦，恭恭敬敬遞給四叔，“趁熱好吃。”
季宗良接過筷子，剛一低頭，突然就斂了下眉。
面上面飄著一層綠油油的蔥花。
“怎麼了，四叔？”以桃見他不動筷子，忍不住問道。
“我不吃蔥花。”季宗良頓了一下，又補了三個字，“都挑走。”
哦……這還是以桃特地讓老闆多加的蔥花呢，蔥花才是陽春麵的靈魂啊，有蔥花才會香呢，沒想到四叔竟然不吃。
以桃只好拿起筷子乖乖挑了出去，她邊挑邊嘆氣，“四爺怎麼還有挑食的毛病呢？”
“老夫人在您小時候沒少著急吧？”
季宗良正盯著以桃的小手看，聞言，竟是愣了一下。
剛剛柔和下來的臉色瞬間又冷了回去，以桃正在專心挑蔥花，並沒有看到。
不過也只是那麼一瞬，季宗良很快便恢復如常。
他什麼也沒說，待以桃仔細挑乾淨蔥花後，重新拾起筷子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裊裊上升的熱氣隔開了認真吃麵的兩個人。
一張小方桌，以桃並著雙腿，彎腰貓在桌前，小小的一隻，吃得專心又滿足。
對比之下，季宗良則稍顯侷促，本來就在角落，空間逼仄，凳子還小，一雙無處安放的大長腿只得以劈開的姿勢撐在桌腿兩側，銀灰色的西褲也因此被帶得向上提了半寸，竟也和當下的小年輕流行的穿搭一般露出了一小截腳脖子，顯得有點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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