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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組織高考前的體檢。
從醫院出來,會有半天的自由時間。他們在街上吃了午飯,準備回學校時遇見了何川舟。
何川舟坐在路邊休息,手裡拎著瓶礦泉水,冷冷朝他們瞥了眼,轉身走開。
陶思悅被她看得發毛,等走出老遠,才問江照林:“她為什麼要那樣看我?”
江照林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喉嚨發乾地問:“你還記得何叔的事情嗎?”
“我不是很想說他。”陶思悅略帶牴觸地道,“我也不想他死的,可是我有什麼辦法?我也阻止不了啊。”
江照林沉默。
過了一會兒,陶思悅又說:“我沒有要怪他,就是覺得很遺憾。提到他的名字我會有種心悸難受的感覺,說不清楚為什麼。可能是以前覺得他人太好了,原來也只是個普通人。”
江照林露出落寞的神情,最後只說了一句:“算了。”
後來江照林開始學醫,才知道這是大腦的一種自我保護機制。
在陶思悅不正確的認知裡,何旭沒有那麼崇高。他收了沈聞正的錢,偏頗地勸告陶思悅不要報警,結果被陶先勇誤認成是強^奸案的嫌疑人,在維權的過程中承受不了社會輿論自殺了。
陶思悅從來是脆弱的,像一碰就碎的玻璃,接踵而至的打擊徹底摧毀了她的精神世界,乃至是信念跟求生的慾望。
對於那個年紀的陶思悅來說,無論是自身被侵害的遭遇,還是父親的殘酷背叛,亦或者是親眼目睹的何旭的死亡,每一個都是她不能面對的現實。
江照林為此深陷悵惘。
他有時會覺得這是一件好事,陶思悅不用再體驗那樣的痛苦。有時候會因為獨自揹負這個秘密而感到異常的孤獨,長久在羞愧與內疚中煎熬。
他無法殘忍地將陶思悅深埋下去的記憶重新挖出來,又無法坦蕩地面對何川舟的疏離跟冷漠。他用了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辦法,卻只能跟當初的陶思悅一樣,用逃避的方式去應對慘淡的現實。
直到陶先勇去世,各種相關的文章重新進入大眾視野,陶思悅才斷斷續續地想起來一點。
可是維持了十多年的觀念讓她難以分辨事實,她開始飽受噩夢的折磨,在時隱時現的記憶中再一次變得敏感、消極、喜怒無常。時常對著鏡子自言自語,然後又搖頭試圖欺騙自己。
美夢總是似假還真,可是一旦被戳破,就再也無法復原了。哪怕陶思悅織出來的那個夢也並不算多麼美好。
韓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