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貝什利山 一個名字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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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名字並不是拜倫的計劃,他從未有過那樣的想法。他以為,一旦你擁有一個名字,它就是你的身份,你無法擺脫。他得到這個新名字就跟戴安娜之死、他來到貝什利山或雲彩飄過沼澤地一樣,就那麼發生了。這些事情,每件都在降臨時成為過去,事先毫無預兆。要等事後他才會回顧往昔,描述已經發生的事情,於是開始把某種流動的東西排好順序,找到它們所處的特殊背景。
那次拜倫跑到警察局,他的父親沒能去接他,是安德里亞·洛去接的。她解釋說,西摩從倫敦打電話給她,要她幫忙。拜倫一動不動地坐著,聽那名警官回答說,他們把這個可憐的孩子安置在一間牢房裡了,因為不知道還能用什麼別的方式對待他。他穿著睡衣、學校的運動夾克和鞋子旅行了300英里。從他的外表看,他已經好多天沒吃東西了。拜倫想躺下,但他的腳伸到了床墊外面,那張扎人的毯子不夠長,都沒法將他蓋住。
安德里亞說他家裡有些問題。她說話的聲音又尖又快,他覺得她聽起來有點害怕。他的母親去世了,他的父親——該怎麼說呢——有點不知所措。除了一個妹妹,他再沒有其他在世的親戚了,而他的妹妹在寄宿學校上學。問題是,她說,他有問題。他是個麻煩。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那麼說他。
警官指出,他們不能因為這孩子逃學就把他關在警察局的牢房裡。他問安德里亞能否帶他到她家住一晚,她說她辦不到,跟一個有著這種病史的年輕人單獨待在一起,她覺得不安全。
“可是他才16歲。而且他也沒什麼不對勁的。”那名警官反覆強調,“他說他很危險,可是你只要看他一眼就看得出他連一隻蒼蠅都不願意傷害。他還穿著睡衣呢,看在老天的分上。”說到這兒,他提高了嗓門。
但安德里亞的聲音仍然很低。為了聽清她說的話,拜倫不得不保持安靜,安靜得幾乎都不像他自己了。她說話匆匆忙忙,彷彿不希望這些話從她嘴裡說出來。“難道警察沒有聽說嗎?拜倫被送走是因為他是個麻煩。這些都是事實。”她說,“在他的母親被淹死時,他就站在那裡袖手旁觀。他甚至在她葬禮上吃蛋糕。”“蛋糕。”她重複一遍。“如果這還不夠說明問題的話,他還製造了更多麻煩。他的妹妹受過一次幾乎致命的傷害,那都是這孩子引起的。這些跡象從一開始就存在了。在他還很小的時候,他差點在一個池塘裡害死我的兒子。我已經被迫讓詹姆斯轉學了。”她說。
拜倫在無聲的尖叫中張開嘴,聽到這些話讓他難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