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纈 羅ii (第8/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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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出身份似的,語氣裡露出一點笑意,“那麼,便留幾個人護送殿下到港口罷。您此來注輦,真是帶了一位良將。”他對呆立原地的十一歲男孩兒點了點頭,又喚那夸父武士的名字:“戈烏圖,走吧。”巨人站起身來,淋淋漓漓帶起瓢潑大雨般的河水,轉身便大踏步走了,步履動地。血紅的火光失了屏障,驟然傾瀉而入,少年們被刺得幾乎睜不開眼。數百注輦軍士尾隨夸父而去,只留了約三十名在原地,預備護送他們往港口去。那些軍士腰巾末端都繡了逢南五郡的靛青色犬牙徽記,短刀柄上也纏著靛青的粗綢子,絡了金線,確是英迦大君的貼身親隨。
夸父轉身的那一瞬間,連綿的火光簇擁下,湯乾自看清了那個黑影的模樣。那想必曾是一名頗英俊的青年,如今卻枯瘦成病,容貌損毀,獨剩下一對注輦人獨有的濃麗深沉眼眸,烽火亂軍裡仍有明晰的神光。松綠掐金的袍子底下,一雙腿軟綿綿地耷拉著,鞋底雪白,竟似從來未曾下地行走的樣子。據說英迦大君十七歲上在逢南狩獵時,坐騎踏到了毒蛇,受驚人立,將大君摔下馬去,此後便不能再行走,果然是真的。
天穹猩紅,朝著畢缽羅城垂籠下來,夜風裡有濃厚血氣緩滯流動。雨水拍打著王城牆檁殘燼,激起微溫的焦臭煙氣,四顧滿目淒涼。屍體在水面盪漾旋流,浮白僵死的手輕輕撞擊著宮殿的石礎。
注輦人的大隊已去得遠了,季昶依然佇立在原地,久久地靜默著,臉上泛著潮紅。
“殿下?”湯乾自低下身子,將他一把抱了起來,“您怎麼了?”季昶轉過眼來看他,湯乾自一時竟被那秀麗丹鳳眼裡的神情駭住了。十一歲男孩那淺茶色的瞳仁變成了深鬱的黑,有如暴雨前沉潛的雲渦,凜冽蛇行的電光在其中奔竄隱現。“震初,我不要習武了。”季昶抱著他的頸子低聲說,“從前我總以為要做英雄須得有一身勇武膽氣,戰功出眾,就像演義裡說的羽烈王一樣。可是震初,你看那個人,他沒有武藝、沒有戰功,連行走都不能,單隻要開口說一句話,就能讓那樣雄悍的夸父俯首聽命。他身上有種東西……我就想要那種東西!有了它,生殺予奪,令出即行,誰也不敢再欺侮我,天下萬事都遂我的心意。”原本甜稚的聲音繃緊了,埋在他的肩上低喑地、一字一句地說,“總有一天,這九州十國的人都要知道我褚季昶。”兩國軍士在他們身邊齊整行進著,誰也沒有聽見那孩子的話。
據後世史書記載,那一夜,注輦王鈞梁的一名隨臣起心反亂,乘著鈞梁王宴請英迦大君的時機,在席間欲行弒逆,零迦王妃與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