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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喜悅而又驚異的思緒忽然掠過我的心頭:那種語言雖有衰敗和死亡,但並未因此喪失;它的生長、成熟,乃至敗落,不但仍然儲存在我們的記憶之中,不但仍可在我們對它的認識及其歷史裡面生存下來,而且隨時都會以學術符號和公式乃至玻璃珠戲的奧妙法則得到重建。我由此頓然了悟,就語言而言,或者,就玻璃珠戲的精神而言,實際上每一樣東西莫不皆有充分的意義;每一個符號,以及符號與符號的結合,既不走到這裡和那裡,也不挑揀標本、實驗,以及證明,而只是進入這個世界的中心,它那神秘莫測的最內心臟,進入根本的認知之中。一支奏鳴曲調中的每一個長短變化,一個神話或宗教崇拜中的每一種改變,每一種古典的或藝術的構成,我們在靈光一閃的剎那之間領悟,就像以真正的三昧慧眼親見的一樣,都是直通宇宙內部奧秘的捷徑,而真正的神性,就在呼吸,天地,以及陰陽交替的當中,得到永恆不斷的造就。
“不用說,那時我已參加了多次構想與執行俱佳的玻璃珠戲。諦聽此種遊戲所能提供的見地,往往使我得意揚揚而大喜過望;但直到那時為止,我對珠戲的真正價值和要義仍然不時抱著存疑的態度。畢竟,每次乾淨利落地解決一個數學難題,都可得到知性上的樂趣;每聽一支,尤其是每奏一支優美的音樂,都可提高和擴充套件靈魂進至大全的境界;乃至,每做一次虔誠的靜坐,都可調整心絃而與宇宙合調。也許就為了這個原因,我的疑慮才在我的心中輕輕地說,玻璃珠戲只是一種形式的藝術而已,只是一種聰明的雕蟲小技而已,只不過是一種機智的拼合罷了,因此,最好是專心致志於純淨無染的數學和美好良善的音樂,而不去玩這種遊戲。
“可是而今,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聽到了此種遊戲本身的內在聲音而聽出了它的意義。它已抓住了我,透入了我,而就從這個時候起,我就確信我們這種高貴的遊戲真是一種a lingua sacra(一種神聖的語言)。你會想起,因為那時你自己曾經說到它,我的心中起了一種變化,我已得了一次感召。我只能將它比作那個終身難忘的召喚,因為它不但曾經一度提升了我的心靈,同時也改變了我的人生方向,因為那時我還是個毛頭小夥子,但經音樂導師測驗之後,我便奉召來到卡斯達裡了。關於此事,你是注意到了;你雖隻字未提,但我感到你是注意到它了。對於它,我們今天可以不再提了。不過,現在我倒想求你一件事情,而為了便於說明我的請求起見,我得告訴你一件無人知曉的事情:目前我這些看似雜亂無章的研究工作,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