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曼·黑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從許多方面看來,約瑟·克尼克的目前處境,與音樂導師當年訪察之後他在拉丁學校的生活情形頗為相似。約瑟本人幾乎沒有想到他被派往瑪麗費爾斯,不僅是一種殊榮,同時也是登上教會組織階梯的第一大步,但時至今日,他對這類事情不但聰明多了,而且可從他的同窗的態度舉止上明白看出應召的意義。不用說,他在珠戲選手英才內圈中早就佔有一席之地了,但如今的這項特遣工作,在眾人眼中看來,已經使他成了一個受到上級重視和打算重用的青年才俊了。他的一些同事和懷有野心的珠戲同好,雖未明白顯出絕交或現出不太友善的態度——這個高階貴族集團的成員都是頗有氣度的人士,尚不至於變得那麼難看——但也露出了一些冷淡的氣氛。昨日的朋友可能成為明日的上司,因此,這個圈子裡的人們終於以極其微妙的舉止表露了這樣的等級和差別。
其中的一個例外是佛瑞滋·德古拉略斯,我們不妨稱之為約瑟·克尼克一生中最好的密友,僅次於費羅蒙蒂。德古拉略斯,跟克尼克入教時的年紀相若——34歲的樣子——早在十年前就在一次珠戲課程上結識克尼克了;他的才能註定他可獲得最高的成就,但他因健康欠佳,平衡不足,加上信心不夠,使他的前途受到了嚴重的阻礙。他倆剛剛結識之初,克尼克就感到自己對這位沉默寡言而又頗為憂鬱的青年產生了一股十分強大的吸引力。既然他在那時就有了這種精神本能——儘管知道得並不十分清楚——那麼,他當時能夠體會到德古拉略斯的這份友愛,也就不在話下了。那是一種隨時隨地皆可做出無條件奉獻的友誼,是一種隨時隨地皆可絕對服從的敬意。不過,這裡面雖然灌注著一種近乎宗教的狂熱,但卻被一種貴族的矜持和一種潛在的悲劇預感所掩而有了界限。起初,由於戴山諾利的衝擊,餘震未息而又過度敏感——疑惑更是不必說了——克尼克對他一直保持相當的距離,對他總是保持著一種不可侵犯的樣子——雖然,骨子裡他對這位有趣而又不同凡俗的同學亦有一種傾慕之情。為了描述一下德古拉略斯的性格,我們不妨從克尼克的秘密簽呈中引取幾節文字,那是他在其後幾年經常為了專呈最高當局而寫的檔案。我們要引的幾節文字是:
“德古拉略斯,筆者好友,在科柏漢學校時曾獲多次嘉獎。長於古典語言學,熱愛哲學,精究萊布尼茲、鮑爾札諾,後攻柏拉圖。是筆者所知之最出色、最有才氣的珠戲好手。該是珠戲導師的最佳人選,可惜的是,不穩的性格,加上不良的健康,使他完全不適於此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