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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棟老舊的教師家屬樓，門楣中間若隱若現一個紅色圈圈，圈圈裡面一個白色“1”字。
樓七層高，外牆滿是密密麻麻細長條白色瓷磚，和另外相同模樣的兩棟樓被圈在一個面積不大的小院裡。
這樓，如果不是後面一堵牆外是全市最好的小學，就建築本身值不了幾個銀兩。可偏偏在這個教育日益內卷的時代，這個破樓裡的房子價格被抬得奇高。
“2萬一平米，這房子！老頭兒哎！”這聲音抑揚頓挫，來自那棟樓裡的301室，分貝像驚雷一樣恨不得劃破樓頂。
乍一聽這，還以為這是一位學美聲出身的老太太。其實，出身農村小山屲的她，小時候連小學的大門都沒進去過。
而這座城的平均房價，這年歲才突破一萬人民幣。
“哦？是嗎？”坐在椅子上看書的老頭兒，膝蓋上裹著棕色毯子，雙眼跳脫出花鏡上框，轉頭盯著老太太露出驚訝的眼神。
老太太站在客廳中央，用老式電熨斗燙衣服，上身著藍色方盒子粗布衣，腿上穿著發黃的白色秋褲，膝蓋上裹著厚厚的藍色毛線圈兒——來自一條破了的毛褲，用縫紉機鎖了藍色細邊兒。
“千真萬確，只多不少！我是聽外面賣房的中介說的。等以後拆遷換了大房子，更值錢！哈哈哈……”老太太越說越起勁兒。
“老頭兒，去把煤氣關了，稀飯熬好了！”老太太突然想起來廚房還煮著一鍋粥。
老頭兒好像沒聽見，若無其事般繼續一頁一頁翻著手裡的書。
“老頭兒！我是你僱的保姆嗎？你就不能起來活動活動？”老太太有點生氣地大聲喊。
“就開了那麼一撮兒火苗子，就不能等我把這兩頁翻完再去關了？”老頭兒輕聲細語地說。
“呦呦呦，呦呦呦，不得了，我忘記把火關得小小了，浪費啊浪費啊！”老太太立馬撂下手裡的活兒快步跑到廚房。
老頭兒一看熨斗還插著電，唉聲嘆氣從太師椅上起身，緩步走過去把插線板電源關了。
此時，傳來開鎖聲。
老頭兒定定站在熨斗旁，等著鎖子咔噠一聲，一看是兒子滿剛領著孫女滿樂欣進來了。
“來啦？”老頭兒笑眯眯地看著兒子。
“嗯，剛把欣欣從幼兒園接上，想著過來看看。”滿剛邊往兜裡揣鑰匙邊說。
樂欣一看客廳裡奶奶不在，跑到廚房門口叫了聲“奶奶”。
“喲！我的乖寶蛋來看奶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