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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有點什麼新鮮事發生作為契機來鞏固她的地位。可她又想全心來體驗。她曾告訴K說,她想與他一起到外國去(當然是一時衝動之下的誇大);她擔心的不是她會失去克拉姆,而是失去K,因為克拉姆太多了,她滿腦子全是克拉姆;她想要與K去過一種普通的生活,整個地得到K,平靜地生活在K身邊,而不是失去他。當她告訴K這些時,K卻別有用心地問她克拉姆是否與她還一直有聯絡,這一問又把她拉回了她當下的處境,使她記起自己是屬於克拉姆的,因為這,她永遠不可能完全得到K,同時她也確實盼望,“永永遠遠,永不中斷,永無盡頭地”同K廝守在一起。可是當“克拉姆的特派員”寸步不離地跟在身邊,提醒她關於城堡山坡上那令人神往的童年生活,不斷哀求她不要在底層陷得太深時,她又怎能盡興地享受人間的快樂?所以她對K的愛總是顯得那樣神經質,那樣心不在焉,敷衍了事。關於克拉姆的記憶壓迫著她,掙脫是完全沒有希望的,也不是她所願意的,唯一的出路是使自身的實體消失,在半明半暗的模糊裡融解。最後她就這樣做了,帶著愛戀和惋惜的心情向K告別了,助手們不過是她的一個藉口而已。當K去了巴納巴斯家的姑娘們那裡時,弗麗達利用助手向K發起進攻,使她和K最後還體驗了一次人間最普遍的情感——嫉妒。我們看到,在弗麗達與K的關係中,兩人都是心懷鬼胎,要透過對方來尋求某種東西,來達到某種目的;他們的真情實意正是在這種尋求、這種圖謀中得到實現。為了達到目的,不得不採取卑鄙的手段,我們卻不能因為他們採用了某種手段就說他們沒有真情實意。這世界早已成為巨大的垃圾場,真情實意只能在卑鄙中實現,而一個來自底層的“人”,要與城堡靠近,必須利用一切可能的機會和手段。他們之間這段短暫的關係,的確是像K實事求是地描述的那樣,是“你迎著我,我迎著你,我們兩心相合,兩人都忘掉了自己”。而與此同時,他們又確實是各自心懷鬼胎的。一切做過了的全是卑劣的,似乎不堪回首,只有遠方的目標令人肅然起敬。為了這想象中的目標,K與弗麗達必須原諒過程中的所有卑鄙之處。至於老闆娘,她只是要讓她的兩個學生看清過程中的卑鄙,給他們設定一些障礙,在她內心,這一切早就得到了原諒。這又使我們聯想到另一個例子,即小男孩漢斯的例子。漢斯的母親蒼白、虛弱,是“從城堡裡來的女人”。漢斯將自己看作母親的保護人,母親是他的偶像,決不能讓任何人玷汙。他不僅要保護她使她不受粗俗的父親的傷害——他就是為這個來找K的——而且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