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第8/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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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缺了腿的桌椅板凳雜亂地堆放著。枯死的棗樹上拴著一根晾衣繩,一件破舊的長衫掛在上面,已經結成冰板,隨著夜風吱呀作響,好似招魂的紙幡。
只有一間小小的房子,房門閉著,裡面沒有點燈,煙囪彷彿也許久都沒冒過煙了。我走上前去,顫抖著敲了敲那扇冰冷的木門。
“誰呀?”裡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沒有了我記憶中的清朗,沙啞著咳嗽,“這裡已經沒有你找的人了,請回吧。”
“是我……”我艱難地開口,只說得出這兩個字。
門忽然被反鎖了,門閂碰撞的悶響在茫茫冬夜中傳了好遠。
“回來啦。”他隔著門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在海上有沒有暈船?”
這個傻瓜!到了這個時候,只想得出這樣的話麼?我現在不想別的,只想讓他看看我,讓他看見我這一身紅裙。
“開門!”
“你走吧,我……我不會見你的。”他說罷又咳嗽了起來。
“再不開我就要踹門了!”我急哭了,喊了一聲,“你出來看看,我今天穿的可是你送的那件裙子啊!”
隔著房門他輕輕呼了一口氣,裡面埋藏的情緒無可名狀,像是驚喜又像是嘆息。
“你穿女裝一定是很美的……”他幽幽說著,“屋裡太亂了,你這樣美的人兒不該出現在這裡。”
“胡說什麼!我自己願意在哪就在哪,富貴我享受得了,窮困我就奈不住麼?”
“等我——”
“等你什麼?你說!”我愕然說。
“等我東山再起!這不過是權宜之計,我項伯言自幼遠赴西洋求學,自認是經緯之才,我一定能重整旗鼓!到時候我要把那座宅子買回來,堆一屋子的黃金,做——”他忽然停住了,深深吸了一口氣,“做你的聘禮!”
那扇腐朽的木門在妖物眼中不過是個擺設,我隨時可以打破它闖進去,可我沒有那麼做。
因為我知道自己一旦做了,打破的就不只是那扇門,還有那個男人的脊樑。
“好……你項伯言可記住了,如若反悔——”我咬牙說道,“不入輪迴,永不超生!”
他長嘆一聲,彷彿也落了淚,突然說:“為我彈一曲吧,好久沒有聽你彈琴了。”
是啊,好久沒有為他彈琴了……
我取出了那把古琴,坐在屋簷下的月光裡,猩紅的裙襬散在我的膝邊。
琴絃發出第一個音符之時,北風忽然停住了,一片晶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