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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一條寬大無比的飄飄褲,加一雙溫州出產的翹頭皮鞋,他本人又矮又壯,彷彿是個哈哈鏡裡的波斯王子。這身行頭,是大飛做舞男時候的裝束,他大概也就這麼一套像樣的衣服,因此穿出來去工廠報到了。
我們上了中巴車,車票是三塊錢一張。大飛立刻急了,問我:“咱們實習工資是多少錢?”
小怪說:“五十塊一個月。”
大飛說:“我每星期回家一趟,來回的車費是六塊錢,一個月就是二十四塊錢。我他媽的上了一個月班,最後就只有二十六塊錢的利潤?”
我搖搖頭,說:“你也可以騎腳踏車去上班,二十公里,當心弄出痔瘡。”
大飛說:“我操他媽,把我們發配到鄉下去了。”
小怪說:“大飛,好男兒志在四方。”
大飛說:“四方?是正方形還是長方形?”
半個小時之後,中巴車把我們拋在馬臺鎮的郵電局前面,自顧消失在公路上。我們拎著行李,站在街上茫然四顧,根本搞不清前進化工廠在哪裡。有幾個赤膊的少年從我們身邊走過,用挑釁的目光打量我們。
事實上,馬臺鎮就是四條主幹道,形成“井”字形,出了這口井,就是鄉下的農田,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了。鎮政府、中學小學、郵電局、衛生所、溫州髮廊摩配店,這些都在井中。我以為戴城已經夠差勁了,其實馬臺鎮比戴城更無聊。在這個微型城市裡,時間放慢了速度,用相對論來解釋,痛苦就會被放大。
我是第二次來這個鎮,暑假裡我曾經和於小齊、楊一徒步走到馬臺鎮上,搭乘中巴車回戴城。那時候我可沒想到,自己還會再跑到這個地方來。趁著小怪去問路的工夫,我用目光逡巡了一圈,看見一幢黑乎乎的的樓房在一排門面房後面,好像一塊燒焦的麵包,沒錯,那就是美工技校。
小怪跑回來說,前進化工廠離這兒不遠,再走十分鐘就到了。她向著通往南方的道路,茫然地一指。我們背起行李,朝著那個方向去尋找前進化工廠。
實際上從馬臺鎮到前進化工廠,我們走了足足二十分鐘,很快這座井中小鎮就被我們拋在身後,越往前走,路越窄,間或有輛卡車開過,證實了前方有工廠之類的地方。後來我們走到一個小村,有河,有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