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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糾纏,情仇交結,一次怎麼能算得清?
——也許只有一種法子能算得清。
——一個人若是死了,就再也不欠別人的,別人也不再欠他。
風四娘看著他,忽然發覺自己也在流著冷汗,因為她心裡忽然也有了和蕭十一郎同樣的恐懼。
生命是美麗的。
春天的花,秋天的樹,早上的陽光,晚上的月色,風中的高歌,雨中的漫步……
這一切全都是美麗的。
可是等到不再有人能跟你分享這些事時,它就只會讓你覺得更寂寞,更痛苦。
要用什麼法子才能讓蕭十一郎振作起來?
蕭十一郎忽然道:“今夜還不到十五,我們還可以大醉一場。”
風四娘道:“你想醉?”
蕭十一郎道:“你陪不陪我?”
風四娘已站起來,道:“我去找酒。”
樓下就有酒,卻已沒有人。
所有的人都已走了,連這水月樓船上的夥伴和船孃也走了。
船在湖心,船上已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這裡已成了他們兩個人的世界。
可是這世界為什麼如此殘酷?
能和蕭十一郎單獨相處,本是風四娘最大的願望,最大的快樂。
可是現在她心裡卻有種令她連腳尖都冷透的恐懼。
難道所有的人都已背棄了他們?難道他們已只有仇敵,沒有朋友?
能幫助他們的人的確已不多。
風四娘輕輕吐出口氣,提起精神,找了缸最陳的酒。
——不管怎麼樣,我們總算還在一起。
——我們就算死,好歹也死在一起。
於是她大步走上了樓。
又是一天過去,又是夜深時候。
酒缸子擺在桌上,蕭十一郎和風四娘面對面地坐著,兩個人雖然都沒有提起沈璧君,可是心裡卻都有個抹也抹不去、忘也忘不了的影子。
這影子就像是一道看不見的高牆,把他們兩個人隔開了。
風四娘只覺得自己和蕭十一郎之間的距離,彷彿比他們剛認識的時候還疏遠。
蕭十一郎忽然道:“我們認識好像已有十多年了。”
風四娘道:“十六年。”
她嘴裡發苦,心裡也是苦的——十六年,人生中又有幾個十六年?
蕭十一郎道:“這些年來,我們相見的時候雖不多,可是我知道你比誰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