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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來年一晃就過去了。現今的袁庚步履已經有些躊跚,然而思想卻依舊活躍。歷史當然從他這一頁翻了過去,蛇口甚至深圳都已不像過去那麼耀眼,但是當我們欣賞滿園春色的時候,難道不該對當時的拓荒者致以敬意嗎?也許再過一百年,蛇口已經默默無聞,不過但願那個時候的人們依然能記住袁庚。因為未來的人們肯定不會像今天這樣健忘和苛刻。
被訪者:王火 作家 久居成都
問:您在文革中的境遇怎樣?
答:你想啊,我是一個有著兩千名學生的中學校長……
平時看影片,最恐怖的從來都不是直接在螢幕上看見鮮血和肉體的折磨,而是這種畫面只在你的想象中出現,這才讓你不寒而慄。
作家王火對這個問題的回答就有點兒恐怖到了高階境界的感覺。
王火是一個出色的但卻少被人知道的作家。當他的《戰爭與人》獲得茅盾文學獎之後,很多人都問:王火是誰?這讓王火在老年之後又找到了一點兒文學青年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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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在杭州建了一棟別墅,修好之後卻嫌太過豪華,捐了,不過我對他的採訪依然在這棟古香古色的別壁裡進行。“大俠”告訴我,他是名聲有了,地位高了,但學問不見了。這話像禪語,留給人們好好參悟。
進入老年生涯的王火一直居住在少被文壇關注的成都,寂寞地做著自己認為該做的事。上百萬字的作品是在原稿毀掉一個眼睛失明的情況下從頭再來的,最後拿下了文學大獎。
然而在王火家中,那個下午寧靜的採訪過程裡,卻是王火對文革境遇的回答最讓我震驚。“你想啊,我是一個有著兩千名學生的中學校長……”
不愧為大家,話到了這兒,接著便沒往下說。我沉默了一會兒,腦海中浮現出種種恐怖的畫面,兩千多名學生瘋狂的熱情,真不知陷身其中的王火校長當時是怎樣面對的。王火越是沒說,那幅畫面在我的腦海中越是慘烈……
在我沉默的這一會兒,王火也沉默著,當我進入一個恐怖片情節中的時候,王火怕也正在不堪回首。
對那個苦難的時代,我們至今仍然缺乏真正的直視,也正是在種種的禁忌之中,表達的含蓄和含蓄中表達出的苦難讓我們痛心疾首並擁有更大的震驚。
什麼時候我們能夠對那個時代說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