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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一個亂世塵埃落定的尾聲。
顧昀在遠海爆出的火花中輕輕地笑了起來,他全程撐了下來,身體實在有點透支,疲憊得彷彿倒頭就能睡過去,長庚卻忽然俯下/身,扳過他的下巴,問道:“你說有一個私願,上一封信寫不下了,下次再告訴我,是什麼?”
顧昀笑了起來。
長庚不依不饒道:“到底是什麼?”
顧昀拉過他,附在他耳邊,低聲道:“給你……一生到老。”
長庚狠狠地抽了一口氣,半晌才緩過來:“這是你說的,大將軍一言九鼎……”
顧昀接道:“戰無不勝。”
隆安十年,三月初四,從彼此試探、決戰到最後東瀛人臨陣倒戈,整整打了一天一宿,盤踞整個東海數年的西洋水軍潰不成軍。
顧昀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被新皇強行帶回京城休養。
十六天後,鐵軌線正式連通,縱貫南北的大命脈落成,大批的鋼甲火機紫流金得以在第一時間南下,兩江駐軍迅速建立水上基地,陸軍由沈易擔總排程,橫掃佔據南半個江山的西洋駐軍。
沒有了強大水軍與國內支援的西洋駐軍好像被秋風席捲的落葉,脆弱的戰線崩得一潰千里,陸地戰爭僅僅持續了兩個月,當年五月初,西洋聯軍就正式投降,大批俘虜被扣留在大梁國內,包括教皇本人。
聖地礙於顏面,不得不派人交涉議和,以一紙賠款協議告終,一手交人一手交錢。
至此,南半江山陰雲散盡,年復年年,江南又會飄出新種的桂花香味。
據說風燭殘年的教皇在返回故土的半路上就死了,不知是自然死亡還是被人暗殺——然而已經都不重要了。
曾經的雁親王李旻正式登基即位,擬於次年改元為“太始”。
登基伊始,新皇便下旨令先帝之子女不必搬出宮,不改立儲君,不收軍權,玄鐵虎符依然在顧昀手中,與他坐鎮京城、隨時調配四境的權力,同時,昔日的玄鐵三部打散後編入各地駐軍,在狼煙中成長起來的一批悍勇之將接過先人遺訓,駐守四方。
太始帝在位一十八年,始終以“代皇帝”自居,親自頒發了一系列憲令,從自己這位“代皇帝”限制到文武百官乃至於天下黔首,是套一視同仁的權責範制,以便時時自省。
一場轟轟烈烈的改革推開上千年的沉痾與迷霧,緩緩而行。
一個時代的落幕,總是另一個時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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