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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的臂彎裡,坐著個奶娃娃。人至中年,不再如少年下巴微揚,而是面容嚴肅,直視鏡頭。
心有萬里河川,蒙難的家國。
那年的他歷經千難萬險到香港求醫,從衣櫃裡看到妻子的心意。謝家落敗後,被昔日宿敵一把火燒了宅子。他當時被軟禁在監牢裡,聽聞貴州謝家的火連燒數日。熊熊烈火中,別說少年成名時拍照的軍裝,連謝家人最珍視的家庭合照都沒留下一張……
衣櫃裡的軍裝,是何未照著他的照片,找裁縫原樣剪裁復原的。
她心裡的少將軍,永遠是十八歲,心有長風萬里的謝騖清。
香港小公寓裡,他重穿軍裝,對照純銀製的半身穿衣鏡,恍如見到辛亥革命後的自己。
一封家書急送保定。
夜裡,他摸黑於教員的單人宿舍收拾行囊。身後,有等在那裡送他去火車站的邵先生,還有幾個聽聞謝老將軍被軍閥重兵圍困的教員,幾個大男人都是北方生人,對南方軍閥瞭解不多,老的、少的,想寬慰,湊在一處沒想到半句。
謝騖清扣上皮箱子,拎到手裡,對幾位同仁頷首告辭。
他邁出教員宿舍的門,自教室前走過,被一聲謝教員留住了前行的腳步。謝騖清頓足,回首,這一期的半數學員,身著軍校制服,湧現於教室外的空地。眾人比他年紀小的少,大謝騖清幾歲的多,可對這位教員的尊敬不減。
有人行了軍禮,餘下的紛紛抬手。
十八歲的他,心中感傷不多。少年心氣高,除了心急如焚回家救父,便僅剩下對家國未來的擔憂,還有反袁的志向。他一手提著皮箱子,另一隻手對眾學員行了一個板正、嚴肅的軍禮。
“諸位,”他放下手,直視月下同袍,“光復大義,重振河山,吾輩萬死莫辭。”
這是昔日他和趙予誠部隊的宣誓詞,亦是辛亥革命的千萬軍人心中所想。
在一聲聲重振河山裡,他自軍校的黑色鐵門走出,背對校訓,上了離開保定的車。後來的許多人,確實做到了:萬死莫辭。
……
何未用手指摸著繼清的小小臉,眼前浮了水霧。
“不敢帶二小姐的相片,”謝騖清自她身後,笑著道,“貼身帶的,僅有這個。”
“沒人看到……問你,哪裡來的孩子嗎?”她鼻音濃重地問。
“謝某,”他笑,以他往昔獨有的打趣方式說,“情債多。”
她把相片仔細放回口袋。
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