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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九魚的肩膀抖成了篩子,一副想哭又哭不出來的樣子。
“怎的?不信?”霍以驍換了個姿勢,原本靠著左側扶手,他換到了右邊,這姿態,還是一樣的懶散,一樣的紈絝,“別說你現在還一門心思做好兄弟,不肯把淮山給供出來了。
便是你真把他咬出來了,他就會老老實實地認了?
你說你跟定安侯府無冤無仇,沒道理去傷人家婆媳倆。
淮山和人家也沒仇啊,與侯府不睦的是順平伯府,淮山若買兇,那必定是伯府買兇。
伯府敢擔這個罪嗎?
他說什麼也得把淮山給撈出去,罪名撇乾淨。
伯府一箱接一箱的銀子往臨安衙門裡送,你說大老爺們是收還是不收呢?”
霍以暄聽著聽著,突然就覺得不對了。
衙門都要收銀子了,還能把淮山給砍了嗎?
既然說與不說,淮山都死不了,陳九魚也許骨頭硬,不交代了。
霍以暄重重咳嗽兩聲,衝霍以驍一通擠眉弄眼。
霍以驍看見了,面不改色,彷彿沒有看見。
他繼續跟陳九魚道:“別人難說,但我肯定不想收,我跟季究有仇,我看他不爽。
知道季究前幾天又掉湖裡去了吧?
我扔下去的,就看他在水裡泡著,季究也知道是我乾的,那又怎麼樣?
我還不是想去他府裡罵人就罵人,動拳頭就動拳頭,別說他季究了,順平伯府都是隻軟柿子,我想捏就捏。
你要是想死前瀟灑,死後痛快,我就讓衙門把淮山一塊辦了。
你要是再利索點,把季究都扯下水,讓我出口氣……
家裡沒人了是吧?
讓你留個後?”
嗷的一聲,陳九魚不知道是驚嚇的,還是激動的,大叫著哭了出來。
李知府哭喪著臉,他也要哭了。
這說的都是什麼話啊!
孤家寡人的死刑犯還給留個後,他們臨安府衙改作媒婆營生了?
而且,這位堂而皇之就承認了扔季究下水,這是看死了衙門不敢抓他,是對他們這些官員的藐視。
可是,哪怕是被看扁了,李知府也真的不敢抓他。
季究拿不出實證,伯府吃啞巴虧,他小小一個知府,為什麼要主動挑事去得罪霍家?
李知府捂著胸口,一遍遍跟自己說:都是假話,都是糊弄陳九魚的假話,留後是假的,扔水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