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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遊驥講過國子監裡的各種規矩和駭人聽聞的傳說之後,祁垣的夢魘就被嚇好了。
他一時間不知道自己這次活過來是福是禍,一想自己又沒什麼選擇餘地,只得低頭認命,繼續裝才子。
幸好那遊驥也不是個愛學的,很快倆人玩到了一塊,吃喝雜耍的說起來頭頭是道,務實讀書的是一點兒沒提。
兩天時間眨眼而過,第三天上午,他們的船終於抵達了潞河驛。
潞河驛便是通州驛,通州往北的河道淺灘較多,時常淤堵,朝廷為保糧運只許漕船通行。所以其他人都要在通州下船,改為陸路進京。
遊驥一家一下船便被人接走了。伯府卻沒人來接,只得周嬤嬤跑去尋了兩輛騾子大車來。
祁垣跟婢女虎伏帶著行李坐一輛,彭氏跟女兒以及周嬤嬤一輛,裝好車後,一行人便馬不停蹄地往京城趕。
可憐祁垣從小坐慣了轎子,被這大騾子車顛得頭暈目眩,說不出的噁心難受來。
虎伏見他皺著一張小臉,忙往他身後墊了個軟墊,又拿出一個腹部鼓圓,細長頸的茶瓶喂他喝水。
祁垣喝一口下去,被車子一顛,又扒著車沿吐了。
虎伏著急起來,低頭在行李中一陣亂翻,半天又捧出一本《齊物論》,遞到祁垣面前道:“少爺要麼看會兒書吧?”
祁垣才好一點,睜眼一看眼前密密麻麻的小字,差點又要吐出來,忍不住叫道:“我都這樣了還看書?”
虎伏納悶:“少爺以前不是說,身體不適時,只要大聲誦讀詩文經書,等讀出一身汗就好了嗎?”
祁垣被駭得雙目瞪圓,心想這是什麼變態?
虎伏歪著頭問:“少爺要不要試試老法子?”
“不用。”祁垣閉上眼。
虎伏擔心道:“少爺不是暈車嗎!”
“不止,”祁垣欲哭無淚道,“少爺我也暈字。”
他死活不看。虎伏只得把小書放回去,又在包袱裡摸摸索索。
祁垣半死不活地靠在一邊看著,心想這才子還有什麼特殊癖好不成?等了會,卻見那小丫鬟摸索出一個半舊的綢布荷包,上面繡著含笑花,針腳齊整,口部用絲帶緊緊繫著。
祁垣輕輕皺了皺鼻子,只覺好像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那氣味清冽,又隱約帶有草木的氣息,跟寺廟裡供奉的香丸十分相似。
果然,虎伏向荷包裡取出來一個小香丸,放到了他的鼻子底下。
祁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