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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謝秋歧也沒堅持多久,有人用沾了東西的手帕捂著他的嘴巴,他聞到奇異的香氣,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久。謝秋歧夢到了故鄉和母親。
那時還沒有寬闊的情侶路,椰林也沒種上,珠海真的就只是個漁村。他喜歡看母親和其他漁女坐在船頭織網。有時候她們盡情聊天,曬得黝黑髮黃的臉從藤帽下露出來,健康、活潑、明朗;有時候她們什麼也不說,低眉順眼,像動物一樣小心認真地勞動。
他媽是不想讓他做漁民的,讓他去考大學,他連高中都沒考上。不愛學習,一對上課本就提不起勁兒,最終還是回漁場。年紀小覺得沒什麼,身邊人都是這麼過的,到了遊輪上才發現原來外頭的世界這麼大。人家誇他長得好看,他表面不動,心裡還是得意,都是服務生,唯獨他被富二代追,階級跨越就在眼前了,最後摔得慘重才明白,城裡套路深。
鄭士華至少說對了一點,長相、愛人、朋友、師長都是不可靠的。他只有自己。
再醒來他被晃得胃難受,嘔吐的衝動湧到了喉嚨邊上。他還沒來得及壓一壓,一股酸液已經衝出口腔。他直接吐在了腳邊上。酸臭味暴漲,引起旁邊的人也開始乾嘔。
謝秋歧艱難地抹了一把嘴,兩隻眼睛適應了黑暗,分辨出周身環境。
他們可能在一個狹窄的房間裡,沒有窗戶,四周都是封閉的,甚至連門好像都沒有,一個最多十平米的空間裡擠著二十多個人。有的人歪著腦袋在睡,有的貓在黑暗深處露出恐懼的表情,有一個女人在哭,她懷裡還有個不大不小的孩子。
——這是什麼地方?!
謝秋歧扶了一把牆,他的手掌接觸到冰冷的牆面,不像刷漆的表面,凹凸不平的,敲一敲更像是金屬。他站起來,“房間”猛地晃了晃,這一晃直接又把他晃回了原位。他一跌腳,有個不好的想法湧進了腦袋裡。
——這是在海上?
他在離他十步的地方找到了昏睡著的鄭克。這位少爺看起來不太好受,即使睡著,他努力蜷縮身體,皺眉抿嘴,像是在做一個噩夢。謝秋歧探了探他的鼻息,確定還活著。
“鄭克、鄭克……”他把鄭克搖醒:“該醒了。”
鄭少爺連驚帶嚇地從夢中爬起來,抱著謝秋歧的手直喘氣:“怎麼了?怎麼了?”
——可憐的孩子。
謝秋歧放低聲音:“是我。沒事,暫時安全。”
鄭克渾身骨頭都在疼:“我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