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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半。”奪洛點頭。
沉默已久的黃頭髮忽然開口了。
他說:“殺。”臭手蹲在陰暗的角落裡,張開了弓:“這玩意兒只能把周圍照得更亮吧?”“總有火光照不到的地方。火光越明亮,四周投下的陰影就越深,懂嗎?”血人瞥他一眼。
“不懂。”臭手一撒右手弓弦,低喊,“跑!”四人如脫兔一般撤身就跑,壓根兒不回頭確認短箭去向。他們繞過營帳背面,疾奔向世子營帳另側的王帳,幾乎同時,羽箭在乳白霧氣中劃出高度不及人腰的平直軌跡,準確投入篝火。箭鏃上裹了火芒粉,火頭一舔上去便兇猛升躥起來,放射出眩目光焰。
短短一剎那,帳外四百人的注意力都被篝火的異狀引去。有人眼尖,立即辨出那支箭的來路,招呼人手繞過火堆,分兩路直撲世子營帳與側閼氏營帳之間的窄暗甬道頭尾,一時人影亂舞。
甬道兩端寬,中段窄,熱霧堆疊,令人目不能視。兩支小隊謹慎推進,直至相遇,才知道甬道內空無一物,只有一束長槍直立在泥地上,槍尖深扎入土。
“人呢?”近衛們面面相覷。無人回答,夜風微微掀動身後每一頂大帳的門幃,喊殺聲遠自數里外西北山麓上傳來,清晰可聞。
王帳內果然空寂。
地面與四壁鋪設的厚密金紫駝絨織毯吸去了外頭的喧聲,一步踏上,靴子便陷下半寸。織毯上傾倒了七八個空酒罈子,酒氣濃烈,合著火塘內將熄的灰煙,扎得人睜不開眼。
沒有全副武裝的近衛環伺,整座大帳內只有一人醉臥在地。
他熟睡著,毫無防備地用後背正對帳門,連那身馳名瀚北的鍛銀重甲都不曾仔細扣緊,只是虛合著,繫帶與鎖釦散亂無章,幾撮銀髮從斜戴的護盔內落下。沉重甲冑遮蓋下的這副身軀看似龐大,此刻卻沒有一絲還手之力。
右菩敦王竟在臨陣前喝醉了。沒有旁人幫忙,連甲冑也無法自己穿好了嗎?奪洛嘴角彎起嘲諷的笑,拔刀出鞘,慢步走上前去。
他不會費勁弄醒額爾濟。與二十年前的瀚北第一勇士一戰,誠然是種榮耀,但他對這種虛幻的榮譽並無興趣。於他而言,今天會是勞累而漫長的一天,要做的事還多得很,他不願虛耗精力。
奪洛雙手穩穩握緊刀柄,刃尖猛然反插下去。
剎那間,眼前滿是輕盈躍起的燦爛銀光。
鍛銀甲的部件四處飛散,他的彎刀砍上什麼堅硬的東西,錚然鳴響,震得虎口麻木。
他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