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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風捲著點點飄絮,掀起了布簾的一角,她半眯著眼看清了外頭的世界。
荒郊野嶺,雜草橫生,眼前是條寬敞的大道。
陌生又熟悉。
沈菱歌原本只是謹慎地窺探,直到餘光瞥見路旁一塊老舊的界樁,驀地睜圓了眼,顧不及額頭上的傷,撐著門框跳了下去。
伸手扒開界樁上的雜草,便見上書著‘徐州界’三字。
前年冬至,新帝重新劃定了區府,同年便更換了各地的界樁,其中也包括徐州府,可眼前這塊界樁分明還是舊制。
她之所以記得這般清楚,死也忘不了,便是在前年外祖病逝後,她守完喪回京歸家途中,出了意外。
車伕瞞著她選了條最為難行的路,疾馳時馬車不慎撞上了路邊的大樹,她的腦袋撞在了車壁上,瞬間昏厥。
等她再醒來時,車伕已經和婢女拿了她所有值錢的東西,以及賣身契跑路了。
她離了僕從又沒銀錢,只能咬著牙往前找人求救,誰想到剛出了徐州地界,就遇上了一群山匪,險些受辱。恰好這時,同樣上京的表哥及時出現,他從賊寇手中將衣衫不整的她救下。
表哥不僅救了她,還不在意她名節有損,說要娶她為妻,帶著她上京城尋親。在最脆弱的時候,有個英雄般的人出現,對她關懷備至,自然讓她放下心防,信了他的蜜語甜言。
這兩年多,她絲毫都沒懷疑他,直到前日知道真相,仔細回想,才覺後脊生寒。
車伕暗地裡的改道以及馬車失控撞樹,明顯是早有預謀。而表哥是父親這邊的遠親,常年居住京中,為何會如此湊巧的出現在這,還偏偏帶著七八個身手矯健的護衛。
以及那些兇狠不要命的山匪,竟然輕鬆的被幾個護院打的落花流水,這些事當時沒察覺,如今仔細一想才覺得奇怪。
但這些事情,不是表哥一人能辦到的,定是有人在背後幫他,到底是何人,如此恨她,恨到要這般毀了她。
只可惜一切都來不及了,真相如何她已無從得知。
在大火燃起時,沈菱歌除了解脫還有恨與不甘,若能重來一次,她定要換種活法。
誰能想到,她再睜眼竟然真的回到了這裡,所有痛苦的起點。
她是死了,還是在做夢,還是……
沈菱歌怔怔地看著那破舊的界樁,驀地起身,跑回到馬車旁,魔障般的四處翻找,終於在包袱中找到了一面不值錢的銅鏡,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