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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細細綿長的小雨在空中拉出一道道絲線,纏繞裹挾住他們。
林挽朝覺得,自己或許對裴淮止的在乎和關心太少了些。
她一直在復仇,卻忘了裴淮止也有無法抹去的血仇。
不顧一切復仇的人,從某些方面來說,應該和孤魂野鬼別無兩樣,孤獨又絕望。仇恨就像是飲毒止渴,一邊讓人活下去,一邊又在透支一個人活下去的力氣。
她有些想知道,復仇之後的裴淮止又該以什麼支撐著自己活下去。
還是說像她一樣,繼續用追尋權力麻痺自己。
裴淮止卻忽然握住她的手,放在手心裡,說:“阿梨,曾經我的執念是仇恨,後來仇恨淡去,我知道,我的執念是你。”
“你支撐著我,像一個人一樣活在這世上。”
雨似乎大了些,江南的春來的似乎比京都早太多,這算是他們見到的這個春日的第一場雨。
裴淮止抬起扇子,替林挽朝遮住,自己則被罩在雨裡,溫柔的望著她笑。
林挽朝一點點反過來握住他的手,笑了笑,說:“誰不是呢?”
她說,誰不是呢。
她的執念,也早就不止是仇恨了。
身邊這些讓她執著的人裡,早就有裴淮止了。
深暗的巷子口,撐著傘的灰衣公子緩緩離開,身影像是冬日化去的最後一塊雪,悄無聲息,又可悲。
裴舟白漫無目的的走在江南的街上,許久許久,手裡的傘也墜到了地上。
他們是彼此的執念。
那他呢?
裴舟白在心裡問,他算什麼呢?
僅僅,只是一段光景未見,他們便就成了彼此的執念,握著對方的手。
裴舟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一步錯了。
她要復仇,他就幫她殺盡東安門裡的所有人;她要公平,他便砍掉所有貪官汙吏的頭替她林家鳴冤;她要權力,他就早早地替她準備好鳳袍,將後位留給她。
為什麼?
為什麼她還是對自己疏遠冷淡?
他究竟是哪一步錯了?
裴舟白在幽深的東安門裡待了那麼久那麼久,那麼多年,那個暗無天日的地獄裡,所有人對他都是虛假和嘲諷。
那是他第一次看見那樣一雙乾淨良善的眼睛,對他沒有一點鄙夷和厭惡的人,是她。
他怎麼可能放得下?
裴舟白想不明白,忽然咳嗽起來,整個人搖搖欲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