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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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腦海裡只剩下三個字:“讓我走。”朱琰在聽到她的呢喃後,頓住。察覺朱琰沒有動作,她拖著身體,一手一個印子朝前爬去,像掙扎著破繭的蝴蝶,只要掙脫這一身束縛,她就能展翅而飛。可是,她爬了兩步,面前又出現一雙緙絲盤花的鞋面,她對鞋面盤花很熟悉,她過去每天早上服侍朱琰起床時,會捧著這盤花的鞋子送到他腳下。她咬咬牙,往左,那鞋子就朝左跨一步,她往右,鞋子又朝右挪動,徹徹底底擋住她的路。謝以雲手指抽了抽,緩緩閉上眼睛,她在等朱琰對她的懲罰,仔細想想,她今天真是膽大包天,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朱琰的脾性。朱琰折磨宮人的手段層出不窮,謝以雲每每想起,都會從骨子裡感到寒冷。她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可是過了好一會兒,想象中的疼痛沒有落在她身上,她掙扎著抬起眼睫,眼前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一根蔥白的手指,指腹正輕輕觸碰她的眼睫。她眼瞼抽動,眼睫顫抖,淚珠子像落在花蕊上的朝露,因凝聚過多不堪其重,倏地掉到白皙的臉上。朱琰的手指順著淚珠下移,落在她下頜處,兩指一用力,逼迫她仰起頭來。謝以雲眼珠子朝下一轉,避開他的目光。卻聽朱琰命令:“看過來。”謝以雲小心翼翼地看過去。朱琰歪著頭思考著,好像是在說給她聽,也像是說給自己聽:“按照我以往的習慣,你現在早該死上幾百回了,不對,我對忤逆我的、令我憤怒煩躁的人,會讓他們生不如死。”謝以雲害怕得直髮抖。“可是,”朱琰凝視著她,“我沒有想讓你死,你是第一個,應該也是最後一個。”他側著身,屋外晨光熹微,正好以鼻尖小小的暗紅色痣為分界點,一半在陰鬱中晦暗不明,一半在晶瑩的日光中又豔又煞。抬眼的功夫,遮住日光的白雲飄走,他整張臉融入潔白的光中,膚色細膩盈潤如玉,從未見過的溫暖柔和縈繞著他,如果不曾觸擊他最真實的陰暗,或許會被迷惑。謝以雲扣緊指節,要不是地上還狼藉一片,要不是手臂針孔仍然刺痛,她甚至懷疑眼前這人不是朱琰。朱琰放開她,站起來,他聲音沉沉的:“起來,我以後不踹你,”補了一句,“又不疼,還哭得這麼醜。”謝以雲緩緩低下頭,她側耳貼在冰冷的地板上,想要撐著手站起來,這才發現身體沒有半點力氣,因為數個時辰前剛試毒完,剛剛哭得太狠,好像把所有精力都發洩出去,如今身體一陣陣發麻。她趴在地上,半晌不動。朱琰皺眉:“怎麼,想得寸進尺,是不願意起來了?”謝以雲心裡一怕,眼角又冒出淚花:“奴、奴才動不了。”朱琰突然“噗呲”笑出來:“起不來就起不來,哭什麼,娘們似的。”謝以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