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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想說什麼,然後又低下頭,繼續啃他的竹筒蝦。
他還小,所以比我更容易接納和習慣一個新家庭。
“耿耿啊,我聽你爸爸說,你下個星期就要去振華報到了?”
耿耿。我才回過神。這個阿姨是否知道,她喊的這個名字的含義?這個名字從我出生起就烙印在身上,無論那兩個人手裡的是紅本結婚證還是綠本離婚證,都不能改變。我就像一座廢棄的紀念碑,又或者提前終止的合同,甲方乙方,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回到家後,坐在客廳裡,爸爸有些侷促地等待我的評價。
然而事實上,當時我腦子裡面轉來轉去的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問題。
這對母子搬進來之後,我還能不能每天早上不刷牙不洗臉穿著睡衣四腳朝天地橫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吼首歌來開始我新的一天?
他們可以不介意,但是我不可以不要臉。
No.11
我就帶著這種複雜的心情,恍恍惚惚地踏進了振華的校門。
報到的那天,peoplemountainpeoplesea.很多學生都是由兩個以上親屬陪同而來的,除了爸爸媽媽,可能還有爺爺奶奶和其他活蹦亂跳的晚輩,美其名曰:現場勵志教育。
我拒絕了我爸我媽分別提出的陪同要求,自己帶著相機和證件跑來看分班大榜,順便對著人群咔嚓咔嚓一通亂照。我走到哪裡都帶著相機,以前是三星,現在是索尼,假期新買的,800萬畫素的最新款,姑且算是考上振華的獎品。
很久之後,有一群被稱為非主流的晚輩異軍突起。他們也時刻都帶著相機或者有照相功能的手機,走到哪兒拍到哪兒,連公共廁所的鏡子都不放過。不同的是,我從來不拍自己,他們卻只拍自己。
紅榜貼在圍牆上,校本部和分校加在一起,很壯觀的一大排。我不想和他們擠,就一直站在外圍等待機會。
八月末的秋老虎真夠受的,我低頭找紙巾擦汗,突然聽見旁邊一位大叔用人神共憤的大嗓門對著電話嚷嚷:“看到了看到了,和茜茜她媽跟李主任打聽到的一樣,這次的確是分了兩個尖子班。對,兩個尖子班,一班、二班,茜茜、楊楊和咱家小川又在同一個班!”
大叔和我一樣抹了一下額頭的汗,繼續對著電話說:“他們仨都在二班……”
忽然電話那邊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讓他眉頭大皺,對著電話抬高了分貝吼起來:“誰告訴你一班比二班好?排在前面就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