薜荔藤蘿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慣性說了都後悔,但又忍不住想觀察他是否有新的反應。
“石中火也在少林進修過。”圓缺說,很難分辨他這話是何含義。“可惜不能久長。空舸大師有意栽培,他卻欺師滅祖。但要說他跟我佛全無緣分,我覺得也不是。”
“離佛再近,不見得就方便。”玉闢寒說。他看圓缺對自己離開永寧這事如此聽天由命,沒絲毫眷眷不捨之意,不由得出言試探。“師父這一去全無牽掛嗎?“
圓缺疑惑地看著他。“先生指什麼。”
他目光極其清澈,似乎真無頭緒,只顯得問話人可笑。玉闢寒也著實感到自己可笑,方才他對著無照,還唯恐天下不亂,看客一樣盼著故事有哪怕一點曖昧的餘地,只不要這樣直截了當的結束。而現在他看圓缺若無其事,又隱隱為無照感到不平:管你是一廂情願也好什麼也好,人豈能如此容易放下?突然他開始懷疑整個故事的真實性。從頭到尾他只是聽檀櫟半開玩笑的轉述,無照不假思索的峻拒,腦海裡想當然補全了圓缺私下裡的茶飯不思和形容枯槁,然而如今他從小和尚身上看不到那臆想的痛苦半點殘留,往前眾目睽睽之下也追溯不到蛛絲馬跡,如雨過天晴般無物可以佐證,不由得懷疑起究竟是他恰好錯過了故事的全貌,或者這壓根就是一個合力欺騙的夢境?但他們為什麼騙他?圓缺不覺得可笑,還在虔誠的等他答覆。玉闢寒不得不勉力回想他的問題。
“此地的一草一木。”他最後說。“都不留戀嗎?”
“其實我早已厭倦了。”圓缺平靜的說。“說不定我也不適合做和尚。少林寺既容得下瘋子,應該也容得下我。”
“他說的是實話。”玉闢寒想。這話也像逐客令。說逐客也未必,他認識這小和尚這麼久,從不曾登堂入室。他對這僧眾,這整座寺廟,不過一個錦上添花的點綴。他下了決心。“可否讓我再看看舍利?”
“自然可以。”圓缺說。“先生這邊請。”
他們走到倉庫深處角落,還特地用一架屏風遮斷,長條木桌上一字排開那石函,銅函,銅浮屠,銀槨,金棺,琉璃瓶。盡頭是一個極小的水晶瓶,裡面九顆圓潤的骨粒,迎著燈看時,隔著水晶折出變幻的顏色,只需輕輕一握足以化為齏粉。
玉闢寒小心地將瓶子託在掌中。
“佛骨天下至尊至貴,卻只引來風波與殺戮。”他嘆道。“識微大師橫死,凌老夫人病歿於地牢之內,因果報應之事,誰說得準。”
“起諸善法本是幻,造諸惡業亦是幻。身如聚沫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