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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庚低著頭,望著身前正仰面望著自己的這孩子,視線在他那張滿是髒汙的小臉上停留了片刻,沒說什麼,只慢慢地抬起手,揉了揉懷裡那隻小腦袋。
他解下身上的披風,將馬前的那個小身子完全地裹住了,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裡,說“沒事了。這裡回去,還有很遠的路。你要是乏了,就閉上眼睛睡覺。”
他頓了一下。
“回去了,你就能見到你的孃親了。”
……
深夜,落起了雨,馬場後的一排房屋裡,一扇窗戶,此刻還透出溫暖的昏黃燈光。
屋裡已燃起驅寒的火爐,暖洋洋的。剛被梁團送回來的熙兒洗了澡,坐在床沿上。慕扶蘭替他清理著腿上和腳上的傷口,仔細地抹著膏藥,見他腳趾縮了縮,立刻停住手。
“很疼嗎?”
她抬起自己那雙紅腫的眼,望著孩子問他。
“不疼。”
“孃親你別哭了。我沒事,你不要難過。”
熙兒搖頭,伸出手,替她擦眼淚。
這就是她的兒子。那麼乖巧,那麼貼心,又超乎她想象的勇敢和無畏。一個人在荒野地裡,生吃蚯蚓,赤著傷痕累累的雙腳,和他的小馬駒一起,一步一步,蹣跚前行。
她忍住又要奪眶而出的眼淚,笑著點頭“孃親不難過,是太高興了。你再忍忍,等下就不疼了。”
她繼續替孩子輕輕地擦拭藥膏,一邊擦,一邊替他吹著,上完了藥,用乾淨的細軟棉布包裹好他的一雙小腳,抱著他躺了下去。
“孃親,你不要走,你也睡在我的邊上,好不好?”孩子央求著慕扶蘭。
慕扶蘭之前已經讓他單獨睡了。
她躺在兒子的邊上,將他抱在懷裡,在耳畔的夜雨聲中,哄他睡覺。
良久,熙兒在她懷裡動了動,睜開眼睛,小聲地說“孃親,我沒聽你的話。你不在的時候,我和那個謝大人說話了。”
“你會不會生我的氣?”
慕扶蘭一愣,隨即搖頭。
她遲疑了下,終於問出了這幾個月來,令她心神不安、時刻牽掛的一個問題。
“熙兒,他把你帶走後,路上有沒有待你不好?你到了這邊,過得怎樣?”
熙兒眼睛都沒眨一下,立刻說“謝大人對我很好。到了這裡後,他很忙,我一個人在他的家裡,他讓人照顧我。後來他帶我去了馬場,我喜歡小馬,他就把小馬送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