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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我記得很破,你回去收拾東西,換一家好點旅社。最近別再來找我。我……”
錢推在於曼頤面前,完全是她意料之外,再加上他語氣真的不太好,帶了催促和驅趕。
“我又不是來和你要錢的。”於曼頤說,一直溫和的語氣突然帶上了惱火。
然而她是來要什麼的呢?她特意穿了舊衣服,讓自己顯得“可憐一點”,但她也不是真的要宋麒可憐她。她看到他的一瞬就生出委屈和依賴,彷彿那個敢一把火燒了於家的人是她分裂出的另一個人格。她到底是來要什麼的呢?
剛才明明是很好的,他替她罵了她表哥,讓她像是回到了那些在地窖裡的日子。她和他一起在那間裡弄住那晚也是她想要的東西,他教她怎麼用手電和檯燈,還在她哭的時候坐到她床邊,給她寫了一張她到現在都捨不得拿出來叫他兌現的欠條。
可他為什麼現在只是急促而直白地給她遞過來一疊錢呢?
宋麒似乎也在這一刻意識到自己行為有些不妥。他指腹壓在那疊鈔票上,語氣仍然很急,但又帶了解釋的意味:“我不是……我是想……”
他現在住得好,穿得好,看上去也不是那個窮學生的樣子,可在於曼頤心裡竟然還不如那個帶著她墊腳走過房東太太大門時,在小石庫門裡住著的宋麒。
“你和我表哥是一樣的,”她剛被消化的委屈變成了一種新的委屈,“你們都急著想把我甩開,我根本就沒有想要你們什麼!”
她聲音很委屈,但這次眼圈卻不紅了,看著宋麒的眼神變得執拗而倔強,她的眼淚很珍貴,也不是誰都能給的。於曼頤最後看了他一眼,刻意彎腰將桌上的錢推到一側,又把那杯水“咕咚咚”喝完。
她從錢袋裡把欠條掏出來,往桌子上一扔,說:“我在地窖裡餵過你一杯水,現在我們清了。”
她說完就走,頭都不回。宋麒起身便去追,然而走到門口時,他忽然聽到了一樓傳來的對話聲。
短暫的停頓過後,她已經一步兩個臺階地跳下去了。樓梯裡回聲響亮,他聽見那位將警察送進剛修好電梯的老門衛,語氣在看到於曼頤後變得很驚訝:
“你什麼時候進去的?你找的哪位住客?”
“我誰都沒有找。”於曼頤冷聲說。而後所有由她發出來的響動,就都在樓道里消失了。
*
女宿裡鼾聲如雷,於曼頤也是半夢半醒。
她晚上回來就倒到床上,叫幾個與她同住的姐姐還以為她生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