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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淹沒他的,是無窮無盡的水。
陳嘉佑後仰在車裡,安全氣囊似乎撞碎了他的肋骨。
下肢被卡住,他為自己找到了一條無法求生的死路。
汙濁的湖水順著汽車歪折變形的部分同時湧入車廂,發動機嗡鳴著將汽油拼命燃燒,車輪卻只是飛速滾動裡了一會就沒了動靜。
水從底部開始往上湧,車頂漏下的部分淋在他精心挑選的白襯衫上,整個人都溼了個徹底。
這套著裝不算亮眼,卻是他所能找到最接近十二年前那一套的了。
十二年前那場文藝匯演……
他背後被偷偷貼上了“校草”的標籤,所有人都期待著這位樣貌家室都不凡的新生來上一段足以捕獲全校女性芳心的演出。
尚且只是少年的陳嘉佑就已經開始用冷臉面對所有人了,按照他的性格,與學習無關的事本不該排放在日程欄裡。
出乎意料地,他報了名。
家裡希望他是個爭氣的孩子,於是那一手早早練成的鋼琴技每每只有各種隆重的晚宴、飯局中才被強迫展出。
曾經陳嘉佑不明白為什麼,隨著他漸漸長大,父母的“良苦用心”也慢慢展露了出來——
幾乎每一個被“張老闆”、“陳老闆”帶來的小女孩都會拿亮晶晶的眼睛看向他。
那些眼睛裡,盛滿了嬌氣的佔有慾——如同看一隻美麗的芭比娃娃所應擁有的小馬駒。
陳嘉佑彈奏的手指頓住,琴聲戛然而止。
而後,他一言不發地下了臺。
父母為此勃然大怒,父親甚至揮起了手杖。
然而,陳嘉佑直挺挺地跪在他面前,臉上不帶有絲毫的畏懼。
第二日,陳嘉佑依然在所有人的目光環繞中走進學校。
只不過這一次,他也帶來了滿身的淤青。
他走進了報名處,攜帶著父親的怒火和一顆開始反叛的心。
報名處的人不懷好意:“陳同學介意有個搭檔嗎,我們這有個報了唱歌的同學也是一個人。”
他頓了一下,回答道:“隨便。”
在他身後,一聲怯生生的“報告”響起。
陳嘉佑回過頭,愣了一下。
一個樣貌清麗的女學生站在門口,校服裹緊她傷痕累累的軀體。
卻仍能讓他看見那纖細的頸項上,血色抓痕遍佈;努力縮排袖子裡的手背上有新添的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