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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寫下他們無法反駁“我”這句話後沒多久,我發現自己不能就此結筆,最好是把書攤開來從頭改寫。但是,我想,時間已不容許我這樣做了。近來,我的體力急遽衰退,亞瓏搖頭囑咐我多休息。他們已經派人傳信給達壬了,以為我不知道。
既然來不及改寫,我便必須加寫續篇。若止於原來的結尾,死後,怕會蒙上提供偽證的臭名。現在的我比從前更瞭解這位寫此書的女人。這樣的改變來自寫作本身。寫作這種事是不能輕率嘗試的。回憶,一旦被喚醒,就像暴君一樣。我發現自己被迫一一坦承許多早已忘得一乾二淨的感覺和想法(好像在審判官面前自白,容不得人撒謊)。因此,我所敘述的往事並非就是我的記憶。動筆之前,甚至書成之時,對於許多事,我並未能像現在這樣透徹瞭解。然而,寫作在我心裡產生的潛移默化(這變化,我在原書中並未提及)也只是一種開端——只能說是把我的心預備好,能夠接受諸神的手術治療。他們用我自己的筆診斷我的傷。
我才動筆,就有一記當頭棒喝自外擊來。當我敘述童年時,也就是當我寫到蕾迪芙和我怎樣在花園裡捏土築泥屋時,成千的其他往事湧迴心頭,都是發生在賽姬和狐未出現前的歲月——那時,只有我和蕾迪芙。我們在小溪裡撈蝌蚪;躲在乾草堆裡避開葩妲;父王擺設筵席時,我們等在大廳門口向進進出出的奴隸們要零嘴吃。相形之下,後來的蕾迪芙簡直判若兩人——這點,我只在心裡想著,沒有寫出來。接著,那外來的棒喝就臨到了。當無數的攪擾正讓我覺得不勝其煩時,又傳進一道口信:從稱霸東南的太皇那裡來了一隊使節,要求謁見。
“又是一場瘟疫。”我說。這些遠地的客人進了宮來(免不了又是連續幾個小時的會議,以及接著的燕享)。當發現他們的領頭是個閹臣時,我對他們更無好感。原來,那朝廷是由宦官主政。這個閹臣是我所見過的最痴肥的人,肥到眼睛幾乎被兩頰的肉擠成一條細縫。他的臉光溜溜得像抹上一層厚厚的油,身上穿著花裡胡哨,與安姬宮的少女一樣,活像一具濃妝豔抹的玩偶。就在他口沫橫飛地高談闊論時,我開始覺得他有點像許多年前自己曾見過的某個人。你我都曾有過的經驗,我追想,放棄,再追想,又放棄,終於在最不經意的時候,真相大白了,我脫口而出:“泰麟!”
“是的,女王,我就是,”他說,又喜又恨(我想),還瞟了我一眼,“是,我正是那個被你們稱做泰麟的人。你的父親討厭我,不是嗎?不過,……嘻,嘻……他倒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