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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互不理睬,兩人之間有一個小孩自己在靜靜地玩耍著,不理會籠罩在自己身上的陰影。這些人物的意境是很清楚的,可是男人並不像畫家,女人也不像畫家的妻子,只有那小孩是比埃雷,但描繪的年紀小了好幾歲。他把肖像畫的所有魅力和情操全都傾注在這個小孩身上。兩旁的人物僵硬,正好和小孩形成了對比,顯得孤獨、嚴肅、充滿了苦惱。男人用手支頭,悶悶地沉思;女人則陷於痛苦與空虛的抑鬱中。
僕人羅伯特的生活痛苦不堪。主人費拉谷思變得異常的神經質,當他在作畫時,從隔壁房間所發出的響聲再怎麼細微他也受不了。
自從布克哈德來訪之後,費拉谷思隱藏在心中的希望復甦了,像火一般地凝聚在心中,無論如何壓抑也依然燃燒不停。他在夜裡的夢幻染上了誘惑而刺激的色彩。但是他不想去傾聽,也不想去知道,只是一心工作,想讓自己的心沉靜下來。然而他並沒有得到沉靜,只覺得自己那沒有一絲喜悅的生活如冰塊般地溶解,動搖了支撐自己存在的所有支柱。他夢見自己的畫室被關閉,而且收拾得一乾二淨,妻子離開自己,動身旅行去了。妻子帶走了比埃雷,男孩那細弱的手向他伸了過來。到了晚上,他常常一個人待在不舒服的小起居間裡看那些印度的照片,一看就是好幾個小時,最後他才拋開那些照片,閉上疲倦的眼睛。
兩股力量在他心中痛苦地搏鬥著,但是希望更加強烈了。他好幾次忍不住咀嚼著同奧特的談話。他那被壓抑的強韌願望和欲求,從長久以來被束縛、凍結的內心深處慢慢地變暖和,湧現了出來。固執地認為自己是老人,除了忍耐之外別無他法的病態觀念,抵抗不了這有如春天般溫暖的激流,那根深蒂固的絕望的催眠狀態已經被破解了。接著,長期被壓抑、被欺騙的生命本能,蜂擁著從那隙縫中擠了進去。
這聲音愈是清晰響亮,畫家的意識就愈陷入痛苦,他害怕那最後的覺醒。終於,他驚恐得痙攣了。他不斷地抽搐著,緊閉著暈眩的雙眼,渾身發熱,對抗那擺脫不了的犧牲。
約翰·費拉谷思已經很少在邸宅裡出現,幾乎每餐都叫僕人送到畫室裡來,晚上則常常在城裡打發時光。但只要一和妻子或阿爾伯特見面,他就馬上變得沉靜而穩重,彷彿忘掉了一切敵意似的。
他好像也已不太在意比埃雷了。以前,他每天至少把比埃雷叫過來自己這裡一次,讓他留在身邊,或是一起到庭園裡去。現在就是好幾天沒有看到孩子的臉,他也不會想把孩子叫過來一下。他在外頭走著,要是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