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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著一個裝著垃圾的塑膠袋。大概是隔壁的媽媽桑放在自己門前,被風吹了過來。幸子用指尖拎起垃圾袋,扔回隔壁門前。同樣是垃圾,隔壁的垃圾似乎更汙穢。
綠意所剩無幾,街道上還能聞到綠葉的氣息。比起沉悶的綠葉味道,幸子這時候更渴望聞到花香。記得去年這個時候,出了公寓就能聞到桂花香。曾幾何時,周圍帶庭院的住戶和空地一年比一年少,都變成了火柴盒般堆積起來的公寓。
幸子的公寓從西武池袋線大泉學園站出來步行五分鐘就到。再偏一點,到三多摩一帶,能找到更像樣的住宅區,但丈夫集太郎說,上班時間超過一小時會很麻煩,不願意搬,所以至今他們仍交著不菲的租金。丈夫所說的“麻煩”究竟是指工作上會拖後腿,還是晚上出去交際不方便,幸子不太清楚。眼下,夫妻兩人住在小公寓裡,每個月的赤字由幸子的副業來填,倒也並無大礙。
幸子瞟了一眼肉鋪,鑽進魚鋪,買了一碟鯛魚雜碎。魚鋪裡並排放著兩盤鯛魚雜碎,她認真比較之後,選了一盤,請魚鋪老闆包好。碰到年紀相仿的主婦帶著兩歲半上下的男孩,她摸摸男孩的頭,笑著打招呼。如果當時生下來,應該也差不多這麼大了。那時她準備等到年底領了獎金再辭職,辦公室的空調太冷,最後竟流產了。她覺得,那次一定是個男孩,流產後好長一段時間,一看到男嬰兒就心中作痛。
孃家的二老也說,三十歲前一定要生頭胎。於是幸子以身體不好為藉口辭去了工作,過著“等待懷孕”的日子。
幸子目不斜視地走過書店和唱片店,進了蔬菜鋪。她很少買書或是聽唱片,丈夫集太郎也一樣。
幸子拈起茼蒿和香菇,開啟紅色錢包的金屬卡扣,取出折了兩折的千元紙幣。蔬菜鋪牆上的鏡子蒙著灰塵,映照出幸子面無表情的臉。
也許是沒有化妝,幸子才二十八歲,這張臉已經喪失了活力。臉上明明白白寫著幸子的生活:丈夫並不豐厚的收入,日復一日煮飯燒菜,洗衣掃地,還有家庭副業。幸子自己時不時也會深深嘆一口氣。
說不上幸福,也說不上不幸。只是,此刻紙幣上聖德太子的臉,在她看來十分刺眼。
減價特賣的廁紙,幸子買了一大堆。拎著廁紙爬上公寓的樓梯,隔壁的門開了,正好碰見那男人離開。
剛和峰子柔聲告別,名叫阿信的男子轉過頭就沉下臉,跟幸子擦肩而過。
而那個峰子,正半開著門,目送男人離去。她的頭髮被汗水濡溼,貼在臉上。不化妝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