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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明緒打了招呼,如果放在平時以宋尚的性格肯定會義憤填膺地說必須給他個教訓,但昨天喬澈對他說的話他明顯是走心了,說:“我想要麼就請霍總說一下把人放了吧,他剛失去了兒子也挺不容易的。”
“不錯嘛,我們小宋老師覺悟這麼高。”喬澈笑了一聲。
宋尚臉一紅,撓了撓後腦勺,剛上了樓就看到辦公室門口站了一個人,那個穿著黑色棉襖的正是昨天被警察帶走的陳梁的父親!
宋尚腳下步子一頓,下意識看向身邊的喬澈,喬澈手裡捧著保溫杯笑笑:“不是說要放人嗎,現在人放出來了,看樣子是特地過來等你的。”
看到兩人走過來,陳梁的父親尷尬地往前挪了兩步,黝黑的臉能隱約看出點紅色,動了動唇:“那個,兩位老師,昨天對不住。”
作為入殮師這種情況經常遇到,對於喬澈來說無論是情緒多麼失控的家屬都可以包容,因為他經歷過這種痛苦,人在這樣的境地之下做出什麼出格的事都是情理之中。
可宋尚昨天被嚇壞了,喬澈有意讓宋尚處理這件事,站在旁邊沒開口。
宋尚看上去也挺不知所措,喬老師站在身邊也沒有幫他的意思,只得硬著頭皮說:“沒事,可以理解。”
男人本分老實,不怎麼會說話,兒子剛走,一家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家裡一大堆事等著他操心,他被帶到派出所的事兒壓根沒敢讓家裡知道。
“我已經打聽了那個病,我們都是農村人,也知道這病挺見不得人的。”男人說:“我不信小梁會得這種病,他,他沒那麼亂!”
這是一個父親在勉強維持著兒子最後的體面了,宋尚嘴也笨,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時之間無語了,喬澈擰開保溫杯,裡面是阿姨熬的銀耳,他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溫聲道:“要不要去看看陳梁。”
冷庫裡,一個個冰冷的格子裡面停放著的都是曾經鮮活的生命,喬澈站在一個格子前,手搭在上面還沒等拉開,陳梁的母親已經泣不成聲。
伴隨著沉重的響聲,冰格被拉開,母親下意識閉上眼,又忍不住想睜開再看看兒子。
“這…這是…”眼淚模糊了視線,母親驚愕地看著她的兒子--他的臉色蒼白,雙眼緊閉,但臉上的潰爛處已經被處理得幾乎看不出來,裸露的顱骨被縫合好上了粉底,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一般安靜。
“兒啊!我的兒!”母親一聲淒厲的嚎啕,這樣子像極了兒子生病前每天清晨她進臥室去叫他起床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