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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一宵始終認為自己心如頑石,活到現在只為向上爬,絕不會為任何事任何人所動搖。
他與人交際大多出於功利,會考量對方是否能幫助到他,是否可以為他的下一步計劃做出一些貢獻。他會在每一個人靠近時下判斷,做考察,能不能做朋友,取決於是否有助益,譬如所有教過他的老師,比如有論文發表頗多的同學,又比如有內推資源的學長。
寧一宵非常清楚,自己是個庸俗、冷漠的人。
但是。
當寧一宵的腦子裡出現“但是”這個詞,這一瞬間,他不斷地提醒自己,他與蘇洄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們之間的差距,就像是懸在天空的太陽,無論如何躲避,也永遠都存在,無法抹去。
明明蘇洄是很值得利用的型別,家世顯赫,有錢有權。在寧一宵庸俗的價值評判裡,當屬非常有用的型別。
但他卻本能地畏懼靠近,不想判斷,不願考察。
他是如此現實的人,卻根本不想知道蘇洄的外公究竟是什麼級別的領導,不想了解他家的資產究竟多少,哪怕知道了也並不會讓他動心。
寧一宵甚至不想弄清楚蘇洄究竟為什麼願意靠近他,下一步又有多近。
他好像站在一個美麗的漩渦前,很明白,再進一步可能就無法脫身。
“算嗎?”寧一宵後退了,笑了笑,“可能戴上這個就會讓你心情好起來,被誰發現都不重要。”
一向圓滑的他,很突兀地回到了上一個話題,“我有強迫症,不太習慣和別人一起睡覺,不好意思,我還是送你回家吧。”
這樣的話已經足夠直接,沒想到蘇洄竟笑了,“可是在自習室的時候,也是隻有你和我,你那個時候睡得很香。”
寧一宵扯了扯嘴角,“我那時候很累。”
“你現在也很累。”
蘇洄的直白是毫不費力的,也不惹人討厭,一種強烈的自由意志,“我看得出來,你不開心,很累。”
寧一宵臉上的笑意漸漸沉下去,沒有說話。
有時候他很羨慕蘇洄的直白和天真。
兩人的沉默很短暫,外面忽然傳來關門的聲音,緊接著是一男一女嬉笑的隻字片語。
蘇洄輕微歪了歪頭,看向寧一宵。
“應該是和我合租的一對情侶,他們回來了。”寧一宵解釋,“我剛搬進來,聽房東說的,還沒和他們見過面。”
蘇洄點了點頭,又笑著說,“那既然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