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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也不都猶豫了。她決定星期六(他離開勒格貝的那天也是星期六)離開威尼斯。她將於下星期一到倫敦,她便可以會見他了,她給他寫了一封信,寄到他的倫敦的地址去,要他回信到哈蘭飯店,並且星期一晚上七點到那兒去會她。
她心裡感到一種奇異的複雜的憤怒,她所有的感應都好象麻木了。她甚至對希爾達也不願告以心事,希爾達呢,對她的這種固執的大不高光,很親切地跟一個荷蘭女人交好起來,康妮覺得女人與女人之間這種有點悶抑的親切是可憎的;反之,希爾達卻趨之難不恐不及。
麥爾肯爵士決意和康妮一路回去,旦肯將陪希爾達回來。這老藝術家是養尊處優貫了的人,他買了兩張"東方快畫"的臥鋪票,雖然康妮並不喜歡奢侈的臥車和那種車裡的庸俗腐敗的氛圍。然而坐這種車到巴黎快一些。
麥爾肯爵士回家去見太太時,總是心中侷促不安的。這是他的一第一位太太在世的時候傳下來的習慣了。但是家裡將舉行一個松雞的遊獵會,他要及時趕到。陽光曬赤了的美麗的康妮,默默地坐著,把沿作賓景色全都忘了。
"回勒格貝去,你覺得有點煩悶的。"她的父親看到她的鬱郁不快的情形時說。
"我還說不定是要回勒格貝去呢。"她驟然地說,兩隻藍色的大眼睛望著她父親,他的藍色的大眼睛,顯著一個良心有疚的人的驚愕神情。
"你的意思是說要在巴黎待一下麼?"
"不!我是說永不回勒格貝去。"
他老人家自己的小煩惱已經夠受了,他衷心希望不要再擔負她的煩惱。
"這是怎麼說的,這麼突然?"他問道。
"我要有個孩子了。"
這句話是她第一次對人說的,她的生命好象也隨著這句話而裂成兩片了。
"你怎麼知道呢?"她的父親問道。
她微笑著。
"我怎麼知道!"
"當然不是克利福的孩子呢?"
"對!是另一個人的。"
她覺得有點快意地使他捉摸不住地焦急起來。
"我認識那個人麼?"麥爾肯爵士問道。
"不!你從來沒有見過他。"
靜默了很久以後,他說:
"你打算怎樣呢?"
"我不知道,問題也就在這兒。"
"沒法子跟克利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