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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逸聞把車停到鹿唯身前, 探身推開門，讓他上車。
“怎麼這麼開心？”
鹿唯撓撓頭, 坐上副駕駛，整個人的心情格外輕鬆。
“我的腿好像好多了。”
杜逸聞握住方向盤的手立刻擰緊, 墨綠色的眼睛裡, 像是有沉沉薄霧湧動, “太好了。”
“是啊是啊！”經過這幾天的相處, 鹿唯現在感覺和杜逸聞說話都完全不用顧忌, 他已經快習慣了什麼都和對方分享。
於是低頭拍拍自己的雙腿，提著褲腿往上捋。
鹿唯很瘦, 加上他得的病比較複雜，所以一直都吃不胖。
出車禍的時候還傷了底子, 身體也就只比女孩兒們強壯一點。
因此兩條腿捋起來褲腿真的是毫不費勁, 原本就是休閒褲, 不貼身, 他輕輕抬手, 細長桌布的腿就露了出來。
杜逸聞眉頭微皺，眼神中藏著幾分心疼。
雖然少年的腿很漂亮, 面板白皙, 修長纖直, 但對方右腿膝蓋骨中間，卻能看到明顯的突起。像是在膝蓋中間，多了一塊半月板。
那是車禍留下的印記，也是鹿唯走路不便的標緻。
“疼嗎？”杜逸聞問。
鹿唯搖搖頭, “已經完全沒感覺了。”
他說完卻沒聽到對方的迴音，鹿唯側過頭看，卻見杜逸聞眉頭緊皺，目視前方，就連開車的時候，表情都沒有舒緩下來。
“杜逸聞，你......”鹿唯剛開了個頭，對方就立刻側頭睨了他一眼，那雙墨綠色的眼睛襯著那張冷峻的混血面龐，讓鹿唯還沒說出口的話立刻堵在了嗓子眼裡。
鹿唯福至心靈，瞬間換了稱呼：“老公！”他撓撓頭，“你怎麼了？”
杜逸聞還是沒說話。
直到兩人已經行駛出去了兩三公里，對方才沉聲開口：“肇事方找到了嗎？”
鹿唯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因為看到自己的腿受傷而生氣，心裡被一種酸酸漲漲的感覺撐滿，放在腿上的兩隻手，忍不住交握在一起。
“找到了，司機的車突然卡滯，方向盤失靈了......而且，司機他也死了。”
那場車禍其實誰都沒有錯，大家都是受害者，但是實在慘烈，慘烈的鹿唯現在想起來，都還是能感受到徹骨的寒意。
杜逸聞應了一聲，突然將車停在路邊。
然後掏出手機，低頭擺弄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