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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就過了年。
下午五點,辦公室的暖風仍在安靜運轉,桌角的菸灰缸積滿了菸蒂,有幾個溢了出來。
梁在野靠在椅背上,疲倦地捏了捏山根,左手無名指戴著一枚婚戒,兜裡還有一枚無處安放。
桌上扔著一支深藍色的萬寶龍鋼筆,靜靜地躺在一摞合同上。
梁在野盯著它,腫脹的眼睛更加痠痛了。
這兩天總會夢到文羚剛來梁家那一陣,不服輸的小孩兒拿著髒兮兮的准考證跑到他常去的包廂蹲點,他走過轉角時看見文羚正舉著自己的名片和保安說“他是我叔叔,他要我來的,你惹得起他嗎?”
同行的公子哥兒們笑得前仰後合。
於是梁在野就滿足了他,拎著那隻脆弱的小貓兒進包廂,讓他好好叫叔叔,讓他痛得身子都直不起來,腿上淌著細細的血絲。
他是隻很難馴服的貓,從梁在野後背上大腿上留下了好幾道指甲印,撐著一口氣沒暈過去,抓住梁在野的袖口,喘著氣央求,讓我上學吧,我想學畫畫。
他爬到書包邊拿出一卷畫紙,小心地鋪平給梁在野看:“叔叔之前留下了這張畫吧……我重新畫了一張更仔細的……”
文羚咬著嘴唇,跪在他腳邊,獻寶似的問:“叔叔喜歡嗎……?”
畫上是一位戴珍珠項鍊的夫人,筆觸細膩,構圖遠近有致。
梁在野哼笑,點燃雪茄吐了一口煙氣:“你認識她?”
文羚懵懂地搖頭,這是他在報刊亭的舊雜誌上見過的女人。
梁在野告訴他,她叫傅歆雅。
傅歆雅病逝多年了,給梁氏集團留下一位繼承人後撒手人寰,她是個討人厭的女人,生了孩子還當自己是位大小姐,沒餵過兒子一口奶,拋下四歲大的小兒子不聞不問去周遊世界好幾年才回來,回來以後兒子都上小學了。
她死了以後,梁在野從堆成山的首飾盒裡拿了一條珍珠項鍊,其他的就鎖在房間裡再也沒開啟過。
葬禮上叔伯們問,你媽死了你怎麼不哭,梁在野說死得好。
因為這兩幅畫的緣故,梁在野施捨給了文羚一個審視的眼神,注視著他臉上嵌的那雙柳葉眼。也許是被那雙柔軟多情的眼睛打動了,也許某些別的原因,梁在野把他帶上了自己的車,問過他校考的成績,說八大美院都可以。
文羚確實很乖很乖,不敢亂動東西,也不敢離他太遠,亦步亦趨地跟著他,還老是想來牽他的手。
梁在野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