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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羚嘴角迅速地略過一絲嘲諷笑意:“他現在就像發現自己錢丟了的虛偽銀行家。”他當然會大肆搜找錢的下落,因為這觸犯了他的尊嚴,而不是因為缺錢——文羚對梁在野的個性實在再瞭解不過了。
梁如琢忽然發現自己喜歡他的聲音,弱而平淡,咬字清晰,居高臨下地批判著強者。
文羚利落地拿酒精和棉球給他掌心的擦傷消毒。擦傷是翻窗時不小心刮傷的,因為他當時走神去想留在家裡的美人了。
他開啟手提箱第二層,裡面放著厚厚的一摞水彩畫,紙張有幾頁是褶皺破損的,看得出來上面曾經蹭上了什麼髒東西,現在已經幹在了紙面上。
“這是你小時候的畫嗎?”梁如琢從文羚手裡拿了個棉球,細心地把紙面上的髒渣刮掉,“怎麼拿來墊床板了,之前睡在你的床上我就覺得有點硌。”
他能隱約猜到這是曾被梁在野扔掉的畫,所以才把它們帶過來,小嫂子很聰明,他會知道誰最珍惜著他。
果然,文羚盯著那一摞畫沉默下來。
半晌,他奪過那摞畫甩到地上,像梁如琢教訓自己的學生們那樣嚴厲地說,“別撿別人不要的東西。”
外邊還在下凍雨,樓頂的廣告牌被狂風颳斷了,一路砸著陽臺護欄墜下去,窗外巨響震耳欲聾。
文羚抓緊了心口的衣料,痛苦地皺著眉,慌亂在滿桌的藥裡翻找。
梁如琢早已做過這一類疾病的功課,只驚詫了一瞬間就快速找齊了藥給文羚喂下去,然後把他放進懷裡摩挲。
“慢慢呼吸,親愛的。”
“做不到……”他急促地喘氣,心臟像被大口吸進的空氣撕裂了一樣劇痛。
他蹲在了地上,梁如琢就跟著單膝跪下來,撫摸著他的頭髮,吻他的眼皮和臉頰,有節奏地輕輕捏他的手指。
“乖,慢慢呼吸。”
“很好寶貝。”
“不怕。”
在身下的少年喘氣開始均勻之後,梁如琢坐了下來,讓他安靜坐在自己腿間,就這樣沉默了很久很久。
“親愛的,你剛剛是在對我發脾氣嗎?”梁如琢低頭蹭他的發燙的耳廓,“我好難過。”
文羚愣了一下,爬到他身上摸他的臉頰,不住地說抱歉,對不起。
梁如琢問他,“我想當你男朋友了,我明天能送你一束花嗎。”
文羚詫異地仰頭看他,像看笑話那樣看他。
梁如琢淡笑著起身:“我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