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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他疼得厲害,翻騰著險些從床上滾下去,梁如琢頃刻驚醒抬臂撈他上來,他身體已燙得像塊剛出鍋的蒸白薯,睜不開眼睛,鼻子裡堵著血塊。
這種危急情況時有發生,梁如琢在最短時間內把文羚抱上車送到埃塔醫生的私人診所。
診所內所有醫療裝置全部換新國際最前沿科技,梁如琢為此狠出了一筆血。
埃塔醫生與梁如琢交談病情時注意到他精神倦怠,簡單檢查過後便勒令他休息。
梁如琢揉揉眉心,眼角笑紋在日復一日的精神透支下成了展不平的細紋。
“最近失眠、頭暈,還有精神不振,這是過勞的徵兆。”醫生嚴肅道。
“這沒什麼。”
事業剛起步那幾年他常常連續熬幾天夜通宵做圖,其實體力仍然足夠,但心理上積壓了過多焦慮,精神已經遊走在崩潰邊緣。
梁如琢短暫地閉了一會兒眼睛,回到病床邊守著文羚去了。
文羚嘴唇泛白,在床上扭動呻吟,有幾塊瘡口被蹭破了,膿液蹭髒了床單。
梁如琢按住他的手以免輸液針被拽出來,文羚喃喃嘀咕:“嘴裡好苦,有沒有蘋果吃。”
“我讓人明天帶來。”
“那你親我。”
“別鬧了。”梁如琢無心調情,不安地暖著他冰冷的手。
“我越來越醜了。”他悲憫自己,抬起戴戒指的手端詳,手臂也生了淡紅的瘡口,“肯定會留疤吧。”
“不會,你不撓就不會。”
“我看起來很髒對不對?”
梁如琢牽過他的手貼在唇邊:“別胡說了,手術做完就可以停藥,很快就痊癒了。”
隔著幾十厘米距離,梁如琢能看到文羚在凋謝,起初花瓣逐漸乾枯,一片一片零落在桌上,最後只剩下一截光禿花梗,插在花紋綺麗的瓷瓶中。
他握住文羚的手,手指纖瘦早已戴不住戒指,靠相鄰兩根手指夾著才沒滑脫。
十歲的梁如琢以為,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二十歲他以為,沒有什麼是拳頭做不到的,三十歲他以為,沒有什麼是錢做不到的。
他今年三十五了,發現有些事他放棄尊嚴健康事業去跪著求都做不到,榮耀盛讚過眼雲煙,途窮日暮最是永恆。
“真的嗎。”文羚努力抬起手展開梁如琢緊皺的眉心,“我什麼時候能好?”
病房窗外種了一架凌霄,梁如琢指給他看,這花五月以後開,開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