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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走過去離近看。
我面前的這一格里,是一堆陳舊破損的文具。
好幾根筆都是最便宜一塊錢一根的黑水筆,以前福利院常大量批發這樣的筆,我們幾乎人手一隻,還有塊只剩下一半的破橡皮。
就是外面包裹著的小破筆袋有點兒眼熟,像是我當年丟了的那個。
我拿起來,翻到筆袋裡面,紅水筆寫了個歪歪扭扭的「遲」字。
好像還真是我那個。
這些實實在在都是相當廉價破舊、扔街上都沒有人稀罕撿的「垃圾」卻被人珍重地束之高閣,放在水晶透明盒子裡密封儲存。
我晃了晃腦袋,走到另一個格子前。
這一次,我表情慢慢地僵住了。
——最前面的藍色兔子擺件,曾是擺在徐裴桌上,是那次被我碰了一下第二天就不見的東西之一。
我對它印象很深。
那天我拿起來愛不釋手,第二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徐裴說丟了。
水晶盒子標籤上詳細地寫上了時間,果然是三年前那次,對上了。
不止這兩個,我在其他格子裡發現了一沓演算過的草稿紙、我被罰抄寫的廢紙,還有編撰歷史小故事的本子。
以及我兩年前消失不見的裝訂成冊的讀書批註總結。
密密麻麻…….全部都能發現我用過的跡象。
十歲那年找不到的小被子,十一歲那年做手工折的花籃,十二歲那年給徐裴抄錄的社會規則和法律條款,十三歲初潮染髒的床單,十四歲白奚買給我只穿過一次的青綠色連衣裙……
有印象的、沒印象的,遺失或者遺忘的,我摸過第二天就消失得乾乾淨淨,本以為躺在垃圾桶裡的東西們——全部都在這裡。
一整面牆。
我越翻找心臟跳得越快,渾身戰慄,手腳發冷。
而這一次,泡在福爾馬林的死嬰玻璃罐,被放在最高處。
我仰望著它,寒意瞬間竄上後背——!
就在這時,大門處傳來開鎖聲。
我來不及躲,和進來的徐裴正面撞上!
那一瞬天地極靜極靜,感應燈無來由地突然熄滅,光悶死在厚重的絲絨幕布。
空曠的大廳裡,修長的身影隱在暗處,瞧不清表情。
置物架前我驚慌的模樣,倒映在他無機質的黑灰色玻璃眼珠裡,一層覆一層,彷彿天羅地網兜頭而下,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