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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旋盯著他,意味不明笑笑,飲下酒,招呼其他停下動作看向這邊的官員吃菜,翻過這一頁。
吃罷飯,周衷迫不及待要離開,這回不再有阻攔。被營兵護送出營,他上了馬車頭也不回地離防營越來越遠。
耳邊只有隆隆的車軲轆聲,周衷擦了擦腦門的汗,詢問車伕:“後面可有人跟來?”
得到否定回答,確認無人跟隨,他心頭一塊石頭落地,不斷催促車伕加快速度趕緊回府衙。
回到衙門裡,周衷第一時間派人去票號探看事情是否解決。
他心神不寧地坐下,茶送到嘴邊又放下,皺眉詢問派去盯著到票號找事的鐵羽營官兵的人回來沒有。
下人回話還未回府,周衷氣急敗壞摔了手裡茶杯,回房關上門大發了一通脾氣,宣洩在防營遭受的屈辱。門外底下人面面相覷,沒一個敢出聲露臉,又怕老爺有吩咐,只得守在不遠不近的地方。
兩刻鐘後,派去票號和盯梢的人一同回來,周衷方才開門出來,迫不及待上前:“都打聽到什麼了,快說!”
去了票號的先開口:“票號掌櫃按老爺那套說辭說了,他們是臨時上門,沒那麼多現銀兌給他們,至多給幾千兩。那幾個當兵的不幹,說,他們拿的十萬銀票,偌大個票號卻只能兌幾千兩,要麼是掌櫃成心欺人,要麼是銀庫空虛,兌不出銀子。”
票號掌櫃哪裡敢認,前者指摘他欺負到鐵羽營頭上,幾個當兵的混起來當場把票號砸了都無處說理。後者更嚴重,那可是壞了隆福票號的名聲,斷了他的生路。
周衷追問:“然後呢?”
“掌櫃的都跪下求了,領著票號夥計跪了一片。那幾個當兵的把他架起來,總算鬆了口,只兌了五千兩作罷。”下人說著,也嘆了聲,瞧這事辦得。
“不對……”周衷猛然一驚,“不對!他們來了幾個人?騎馬還是駕車?”
下人回想,篤定道:“六個,都是騎馬來的。”
“就來了六個人……”周衷一屁股坐下,懊惱地捶了腦袋幾下。
他怎麼沒想到!
十萬兩不是小數目,運走需要人力,區區六人,哪裡運得走那十萬兩雪花銀?他們分明是虛張聲勢,故意鬧事。
他千不該萬不該,一時頭腦發熱跑到防營去,落人口實。
意識到走了一步臭棋,周衷的火氣被摁熄在灰堆裡,徒留不甘的白煙不斷冒頭。
“他們,把銀子帶回防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