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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出來,張寡婦的心底裡是不怎麼情願的。
時間緩慢地流逝,眨眼一年過去,又快要到放寒假的時候。我突然間想起來,自己已經有很久沒見到德富的身影了。
我走到小賣部,叫醒正在打瞌睡的張寡婦,問她德富呢,她一臉疲憊地指了指裡屋。我走過去,手還沒碰到裡屋門,德富先推門出來了,他一隻手端著餵飯的碗,另一隻手提著便桶,便桶裡裝了得有一半的穢物,臭氣熏天,張寡婦捏著鼻子走出了屋,我也不由得連連倒退。
德富不好意思地低著頭,尷尬地小聲笑。
「姜老師,不好意思啊,在照顧我媽呢。」
「噢……你還好吧?缺錢用嗎?」
「誒,還、還好呢,挺好,不缺錢。」
他消瘦得相當厲害,國字臉都快瘦成V字了,臉上也沒什麼光澤。
「你媽呢,身體怎麼樣?我看看,要不要再叫醫生。」
德富咻地一聲擋在裡屋門前。
「不用、不用,不用了!姜老師,你回去吧,我媽在睡覺……我照顧著呢,好得很!」
「……」
他的眼珠在因為消瘦而凹陷的眼眶裡左右跳,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我只好退後,走出小賣鋪。
自那之後,一直到入冬放寒假,我沒再見到過德富。
德富媽雖然身子癱了,說話也不再利索,但嗓子卻沒出問題,我看不到她的人,卻經常能從那間土胚房裡聽到她發出的聲音。起初那聲音還算平緩,只是模糊的嚅囁,像是在呼喚她兒子,或者斷斷續續的嘆氣和低聲呻吟,但後來就逐漸變得大而尖銳,隨著冬意漸深,更是一天比一天刺耳,到最後幾乎就變成了一聲接一聲的嘶嚎與哀叫,有時那叫聲裡還混合了德富的哀求和大吼。
簡直能讓人發瘋。
我實在受不了那淒厲瘮人、鑽心剮骨的叫聲,也擔心開學以後孩子們回校了該怎麼辦,只得一遍又一遍地找上門,讓德富想想辦法,他每次都滿口應承,但尖叫聲卻絲毫沒減少。我忍無可忍,說這樣不行,得找醫生給你媽看看,他臉上再次露出那種驚惶的神色,眼珠子在眼眶裡瘋狂跳動,說不要找醫生,沒必要找醫生。
我說你媽到底怎麼了?你跟我老實說。
他說沒事,我媽沒大礙,過了冬天就好了。
我說德富你知道嗎,你媽偷過雞棚裡的雞吃,活吃的。
他亂跳的眼珠子猛地停下。
就那樣停頓著,直愣愣地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