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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要煩了,但她寫的簡訊極好,這讓我驚訝不已,我竟盼著她的信來,並決定山高路遠地去看看她和生她養她的地方。我真的是去了,就在大山深處,她是個鄉政府幹部,具體在綜治辦工作。如果草木是大山靈性的外洩,她就該是崖頭的一株靈芝,太聰慧了,她並不是文學青年,沒有讀更多的書,沒有人能與她交流形成的文學環境,綜治辦的工作又繁忙潑煩,但她的文學感覺和文筆是那麼好,令我相信了天才。在那深山的日子裡,她是個滔滔不絕的傾訴者。我是個忠實的傾聽人,使我瞭解了另一樣的生活和工作。她又領著我走村串寨,去給那特困戶辦低保。也去堵截和訓斥上訪人,她能拽著牛尾巴上山,還要採到山花了,把一朵別在頭上,買土蜂蜜,摘山果子,她跑累了,說你坐在這兒看風景吧,我去打個盹,她跑到一草窩裡蜷身而臥就睡著了,我遠遠地看著她,她那衫子上的花的圖案裡花全活了,從身子上長上來在風中搖曳鮮豔。從她那兒的深山裡回來不久,我又回了一趟我的老家,老家正在修了一條鐵路又修高速公路。還有一座大的工廠被引進落戶,而也發生了一場為在河裡淘沙惹起的特大惡性群毆事件,死亡和傷殘了好多人,這些人我都認識,自然我會走動雙方家族協助處理著遺留問題。在村口路旁與眾人議論起來就感慨萬千,唏噓不已。事情遠還沒有結束,那個在大深山裡的鄉政府女幹部,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她每天都給我發信,每次信都是幾百字或上千字,說她的工作和生活,說她的追求和嚮往,她似乎什麼都不避諱,歡樂、悲傷、憤怒、苦悶,如我在老家的那個侄女,給你嘎嘎嘎地抖著身子笑得沒死沒活了,又破口大罵那走路偷吃路邊禾苗的牛和那長著黃瓜嘴就是不肯吃食的豬。她竟然定期給我寄東西,比如五味子果,鮮茵陳、核桃、蜂蜜,還有一包又一包鄉政府下發給村寨的檔案、通知、報表、工作規劃、上訪材料、救災名冊、領導講稿。有一次可能是疏忽了吧,檔案裡還夾了一份她因工作失誤而所寫的檢查草稿。
當我在看電視裡的西安天氣預報時,不知不覺地也關心了那個深山地區的天氣預報,就是從那時,我衝動了寫《帶燈》。
在寫《帶燈》過程,也是我整理我自己的過程。不能說我對農村不熟悉,我認為已經太熟悉,即便在西安的街道看到兩旁的樹和一些小區門前的豎著的石頭,我一眼便認得哪棵樹是西安原生的哪棵樹是從農村移栽的,哪塊石頭是關中河道里的哪塊石頭來自陝南的溝峪。可我透過寫《帶燈》進一步瞭解了中國農村,尤其深入了鄉鎮政府,知道著那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