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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途發展,和 Angela 結了婚;阿崇大學時義正詞嚴,在社運活動中搖旗吶喊,後來卻掏空家族企業,潛逃美國,和土生華人湯瑪斯共築愛巢……
在小鍾的回顧中,他和姚與阿崇這段介於“男男社交”和“男男性交”之間的三角關係,撲朔迷離,終將人鬼殊途:“拒絕了任何字元將我們命名,我們永遠也成不了彼此生命中真正的,同志。在未來都只能各自上路,生存之道存乎一念之間,誰也念不了誰的經。就讓同學的歸同學,同志的歸同志。”
小鍾是個有良知、不迴避倫理責任、對自我誠實的人,然而這也形成他生命中無法承受之重。在一九九◯年代“關於這座島的很多謊言都將被毀滅……舊的謊言被揭穿,新的謊言立刻補位”,小鍾卻無法如姚般的機敏權謀;姚趁著“大好時機已為所有想翻身者開啟了大門,受害者的光榮標籤幾乎來不及分發”的社會轉型期,利用自己出身於原住民母親的身份,搶到了受害者光榮的標籤,成為進身政壇的敲門磚。
小鍾關心同志議題,鼓起勇氣在音樂會的舞臺上公開出櫃,然而卻未在對的時機做對的事情。在同志運動初期,激進分子需要“華麗夢幻彩光的加持,要異性戀對他們敬愛地拍拍手”,鍾卻不識時務地要求臺下連署,要求治安單位掃蕩三溫暖,“避免藥物與不安全性愛對同志生命的殘害”。如此“不識時務”使他成為同志圈內所排斥的反動保守分子。小鍾對同運的批評帶著厭世者的喋喋不休,卻不乏黑色幽默的異想,令人想到王文興《背海的人》中的爺。他想象如自己這般連在同志國度都無法取得公民權的沉默大多數,帶來改變世界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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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們終於發狂了的那一天,有的脫下內褲衝進嘉年華式的反歧視大遊行隊伍中,如洪水猛獸對著咩咩可愛羊群撲咬,接著不顧花容失色的四面驚叫,他們開始射精,看看這個扮神扮鬼恐嚇他們的世界,最後到底能定出他們什麼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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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鍾雖然出櫃,仍不忘對家的責任。妹弟長年移民國外,小鍾獨自負起為年邁患病的父母照護送終的責任,最後在鄉下家屋和兩老的骨灰罈相對,雖不能傳宗接代,也算無愧於心:“雖然是爛命一條,至少知道生錯的是時代,不是自己。”小鍾對於男歡男愛,有自己獨特的觀察與妙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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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間太清楚彼此相同的配備,對方的施或受與自己的性幻想,根本無法切割……